萧尽笑道:好好好,多拿些,我瞧瞧柜子里还有什么。两人不慌不忙,将屋中值钱之物洗劫一空,宁承轻心细如发,思虑周密,一件件挑拣,只拿没有暗记的,以免到当铺被人察觉报官。
萧尽将包袱打好系在身上,转身望着梁濂道:这人怎么办?宁承轻道:留他活着未免多事。萧尽道:那将他勒死,尸身扔到城外河里去。宁承轻道:这人平日横行霸道不是善类,勒死太过轻巧,不如带到野地里剐了,尸首喂狼喂狗反倒干净。
萧尽杀气腾腾,微一点头道:也好。
两人有意恐吓,梁濂听了却吓得魂飞魄散,只恨不能动弹,否则早已跪地求饶。萧尽背了宁承轻,将梁濂提在手上掠出梁宅。他轻功极好,手劲又大,携了两人亦不觉吃力,不多时已翻出城墙到了城郊野外。
宁承轻傍晚时分嘱咐伙计将两匹快马留在城外无人处,此时骑上马一路狂奔,埋头跑出几十里。
梁濂从未出过远门,忽然深夜被两个不知来历的人劫去,越走越荒凉,心中恐惧吓得屎尿齐流。
萧尽见四周已是荒山,勒马停住,将梁濂踢落马背滚在草里。
宁承轻闻得一阵骚臭道:胆子这般小,吓得尿裤子了。萧尽道:他不经吓,杀了了事。宁承轻道:先别刺他要害,将手脚砍去,血流得多,慢慢就死了。
萧尽道了声好,拔出青渊在梁濂手脚上比划。
梁濂当真不经吓,骇得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宁承轻伸脚踢踢他,鄙夷道:中看不中用,白长一副人模人样。
萧尽也学他样踢了两脚,梁濂仍是昏迷不醒。宁承轻道:会不会是装死?萧尽道:我瞧不像。宁承轻道:快把他衣服扒了。萧尽道:扒衣服?宁承轻道:他身上衣服华贵,没钱时能当了衣服换银子,咱们将值钱东西都拿走,让他没处找钱。
萧尽知道宁承轻爱干净,梁濂尿了一路身上污秽,便笑道:臭得很,你走远些。说罢剥去姓梁的身上外袍裤子,又摘了玉佩扳指,搜出一小包碎银。
他将衣物卷一卷,见前面林子有棵参天大树,跃上树梢将衣服放在树杈间,令梁濂醒来不能找到,回来后见宁承轻捏着那纨绔子弟的鼻子。
梁濂昏晕中不得呼吸,不一会儿张着嘴悠悠醒来,一见自己还在两个恶棍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宁承轻笑道:梁大少别怕,咱们不杀你也不打你,只因你白天在酒楼欺负人,这才稍作教训,日后改了自然两不相干,你说好不好?
梁濂穴道被制,不能动弹亦不可说话,只得拼命眨眼答应。
宁承轻道:可是梁家在临安城里乃是豪绅富商,你现下怕我们,等到回了家又要作威作福怎么办?
梁濂心里叫苦,只盼能让自己开口立誓。宁承轻伸了两根手指,夹着一枚黑乎乎的丸药丢进他张着呼吸的嘴里。
梁濂不知他给自己吃什么,只觉湿泥一般的味道,入口滑腻,一下钻进喉咙,只留舌根极苦的味道,过得片刻又觉肚里凉凉的隐隐作痛,心中惊怒交加,瞪着宁承轻直瞧。
宁承轻道:这药丸有个名,叫做一念焚身丹,服了之后一年中并无大碍,待过明年今日则五内俱焚,死得痛苦不堪。此药极其珍贵,平日我也舍不得拿出来,如今要验你是否真心悔改,这一年里你收心转性,积德行善,来年我便给你解药,若不能改,就只听天由命罢了。
萧尽见梁濂已吞了药,伸手将他提起架在一株矮树上,免得夜里被野兽叼走,随后与宁承轻骑上马,飞驰而去。
两人做了这事都觉解气,想那梁濂打出娘胎没吃过一点苦,长到这么大,不知欺辱过多少人,如今身无分文,想回去只能一路乞讨,也算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