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轻又问道:那若姓梁的不放过你们,将你打死再夺你妹妹又如何?周剡说不出话,转眼见妹妹泪如雨下,心中酸痛道:不成,打死我也不能卖妹妹。话音未落,周玉楼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向宁承轻与萧尽求道:小女子愿为奴婢伺候两位公子,求公子买下我,让我哥哥脱了累赘好生离去。
周剡心如刀割,也跪在一旁,兄妹二人抱头恸哭,将一路而来心酸辛苦尽数哭了出来。
萧尽不忍心,伸手将两人扶起,转头望着宁承轻盼他拿主意。宁承轻道:梁濂既在门外等,你们不出去不就行了?
周剡道:天黑关门,总要出去的。宁承轻笑道:这里是客栈,你住在这不出去,掌柜难道还赶你不成?周剡道:公子说笑,临安城里最大的客栈,我们如何住得起?
宁承轻道:这倒不妨,我已要了十间上房,算算伙计人数,匀一间给你兄妹住如何?周剡道:多谢公子好意,那人既是本地,一两日不能打消念头,咱们总不能长久住下去,还得找个法儿偷偷出城才是。
宁承轻道:一晚就够。说着将小二唤来问道:我要的上房可备好了?小二知道他出手阔绰,忙道:好了好了,现都干干净净的。
宁承轻道:你将这桌酒菜替我送去,这儿人多嘈杂,咱们要到房里吃酒听曲儿。小二应声去了,宁承轻请周家兄妹同往,到客房里见摆设净雅,薄蝉翼纱糊窗,摆着花梨案桌,帘幔床帐样样精巧。店伙将酒菜摆好,萧尽叫周剡和玉楼姑娘坐,宁承轻道:等吃完酒菜,请你们将身上外衣脱了给我。
周剡闻言一怔道:小人身上这件破衣烂衫实不值钱,也也吃不起公子的酒菜。宁承轻道:周兄别误会,我想请你们换了衣衫,另找人顶替,将门外那些狗腿伴当引开,你们再悄悄离去便无人知晓。
周剡道:那顶替之人岂不遭殃,因我兄妹之事连累他人,我于心不安,不妥不妥。宁承轻道:这你不必操心,我自然找那有能耐的帮手,对付狗腿子绰绰有余。
周剡此刻再看一旁萧尽刀不离身,眉目间英气十足,越瞧越像深藏不露的少年侠客,渐渐信了,起身作揖道:多谢两位恩公仗义相助,玉楼,快给公子磕头。
周玉楼闻言立刻跪倒,萧尽眼疾手快将她拦住,宁承轻笑道:不急,忙还没帮成,等事成了再磕头不迟。两边客房也都是咱们要下的,你们在这换衣,一会儿我再来取。明早卯时前务必在房里寸步不可离开,卯时开店才可出门。
兄妹二人虽不知他要如何应对,可对他安排都是言听计从。不多时,两人已将身上衣衫换下,萧尽拿了去,回到隔壁房里交给宁承轻道:你要找什么帮手?我不成吗?
宁承轻捡起周剡的长袍在他身上比了比道:高矮差不太多,你练武之人自然壮些,却也能穿。萧尽笑道:原来你要我扮他,费这事,等天黑我去门外将那些人的腿都打断,他们兄妹不也能走脱?
宁承轻道:打断那些狗腿有什么用?姓梁的半分也不心疼,来日还在城里欺男霸女。萧尽道:那我去他家,将他的腿也一并打断。
宁承轻笑道:等他养好,你又不在城里了,你说他是害怕再不害人,还是心里有气,变本加厉?萧尽无奈道:难不成得将他杀了不成?
宁承轻道:咱们耍他玩一玩罢。说完将萧尽拉到身前,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通。萧尽闻言笑道:你这是胡闹,还让人占便宜,不成不成。
宁承轻道:你只说好不好玩?就是玉楼姑娘身量太小,早几年我刚遇见你那会儿或许还能穿得下,如今长高许多,只得出去另买。萧尽见他玩性大起,自不肯扫兴,二人一同出门去市集上买颜色样式相似的女子衣物。
这一去一两个时辰,回来时伙计车马已到客栈,正在卸货休整。
宁承轻拉着萧尽回房试了衣衫,他与周玉楼相差四五岁,男子身量与少女又有不同,细看必有破绽,但他容貌俊美,换了女装,梳了头发亦是美女一般。
萧尽初遇时见他扮女子已觉惊奇,此刻二人深情相爱,再做如此打扮更是另有情趣。
宁承轻道:忘了买根玉簪,你去找周家妹子要来,可更像些。萧尽依言去了,没一会儿要到玉簪回来道:这簪子是她娘留下的,咱们用完可要记得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