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秋道:二位请让让,咱们赶路要紧。面色煞白的白不安道:什么事紧赶慢赶,也不及咱们兄弟的事要紧吧。
他声音又尖又细,犹如阉宦般十分刺耳,黑脸的乌不咎却道:马车里坐的可是江南宁家药圣宁闻之的小公子?
萧尽听他问起宁承轻,立刻留神起来。
连若秋道:车里坐的是咱们一位云门剑派的冯师弟,因受了些伤,不知二位拦路寻人有何贵干?
白不安嘿嘿笑道:这车车辙极深,车上必定不止一人,让我瞧瞧还有谁在。说罢便要伸手撩车帘。连若秋见他如此目中无人,视自己为无物,立刻策马过来,长剑一挡,将车门拦住道:白不安,你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白不安笑道:魍魉双煞本来也没讲过规矩,我瞧瞧里面是谁,若宁公子不在里头,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要是人在里面嘛
萧尽忍不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白不安瞧他一眼道:啊呀,原来是萧少侠。萧尽诧异道:你认得我?白不安道:萧少侠力擒铁手佛封威,在庐阳仙童山群豪面前大大露了脸,我岂有不认得的道理。
萧尽不曾想庐阳苍穹剑派一行后,自己在江湖上竟有此声名,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白不安道:萧少侠既在此,宁公子必定就在车里,南州魍魉双煞白不安、乌不咎,求见宁公子。他恭恭敬敬向车帘行了一礼,身后乌不咎也遥遥相拜,拱手致敬。
连若秋微微皱眉,正想驱赶,车中传来宁承轻的声音道:两位朋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白不安道:在下得知公子在庐阳仙童山现身,特地一路追来,想请公子去见见一位咱们兄弟二人十分重要的朋友。宁承轻不疾不徐问道:哪位朋友?我认得吗?
白不安道:公子虽不认得,但见上一面自然就认得了。宁承轻道:我自失父母家人,十余年来都在山中隐居度日,生性拘谨,怕见生人,况且与这几位侠士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人会面,还是下次有备而至,再请相见吧。
白不安道:在下这位朋友身中剧毒,寻遍江湖名医无法治愈,原本要请北医关如是,却得知关神医已于半年前身故,如今医仙药圣都不在人世,当世唯有江南宁家后人精通用毒药理,请到宁公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宁承轻笑道:白先生错了,我虽是江南药圣的儿子,自己却也没什么大本事,不然怎会被人下了毒,手脚不能动弹?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白不安目光朝拦着自己的连若秋脸上转了一圈道:不知是哪个歹人使计陷害公子,白某替公子出气。
他话音一落,双手伸向背后亮出兵刃,是一对黝黑的判官笔。白不安话不多说,飞身而起跃向连若秋,左手横扫,右手点刺,直指他双眼眉心。
连若秋人在马上,伸手一拉缰绳,仰身避过,将长剑往半空一抛,手握剑柄呛一声拔出,手腕翻转扫向白不安刺来的笔尖。
二人一交上手,叮叮当当响声不绝。
白不安人在半空力压之势,连若秋被罩在其下,长剑施展不开,终是双腿一蹬自马背后翻而下,落在车边。
叶剑成见师弟遇敌,白不安武功深浅尚不可知,不愿以多欺少,只手扶剑柄在一旁掠阵,忽听身后一阵衣袂声响,不望便知是乌不咎欺身而来。
乌不咎面沉似水,双手各执一柄精光锃亮的银钩,双钩在叶剑成面前一绞,如剪刀一般钩向他脖颈。叶剑成拔剑抵挡,长剑与双钩绞在一起,铮铮作响。
四人分成两派,各自捉对,萧尽却知这些人里以丁以绣武功最高,他尚未出手,自然胜算在握。魍魉双煞言语上虽对宁承轻十分客气,话里反有强请之意,两人行为怪异,多半心怀不轨,萧尽便趁此机会问问宁承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