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瓦这些年没有大动作,但不是什么都没做。比起作为‘敌对国’备受警惕的我们,多瓦行动起来可方便多了,当然,和我们不同,他们不缺人。”
“顺利还能抓住多瓦可以利用的把柄,”年老的间谍总结,“要把风险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新人不满地嘟囔:“风险更大吧。”
管理官在他脑袋上留下一个大包,潇洒地离开,让新人自己去思考。
他没明白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们拒绝了多瓦抛来的邀请是很好,完全隔绝了风险。可谁能保证东国也拒绝掉了呢?
这个邀请任何人都不能拒绝,无论是为了和平、力量抑或表面太平,一旦开盘他们三方会永远互相追逐下去,一方停下脚步时,三方都将面临来自另外两方占据上风的暴力。
有魄力实行稍有不慎会被集火的计策,管理官对想出计划的人有几分佩服。
主动权仿佛在多瓦手上,给东国西国的胡萝卜是“和平”还是“战争”显得暧昧不清,他们给的最好是前者。
“实在太吵了,我绝对不要再参加他们组织的活动了。”
现任执行官向伯尼斯亲昵地抱怨道。
那你们干嘛特意挑这里?还以为不知道吵呢。
管理官不甘示弱地看向旁边的黄昏:“你听,别人也这么说了。快陪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应该不介意一起?”
“当然。”
四个人顶着一次性的假身份有说有笑。大多人将与彼此合作视为随时可丢弃的道具,为了推进合作,四人仍要不停交涉、避开或利用对方设下的语言陷阱。
吹向尾声,谈话终究归于平静。就此散场有些明显,他们怀抱各自的目的闲聊着。
“有些冒昧,但总感觉小姐身上有股咖啡的气味。”
“不是你的错觉,”她笑眯眯地回应,“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果然,他就是黄昏。这是伯尼斯。
夜莺果然来自多瓦。这是黄昏。
他们相视一笑,出于不同的考量都未曾捅破已经不堪一击的假面,维系着表面上的和平。
真听从夜帷的建议来到医院,梅琳达便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完全冷静了下来,随便应付完医生就立刻离开,以她的身份去看心理医生,万一被人发现了会给丈夫留下污点。
保密确实做得很好,除了医生以外没有人能知道前首相夫人来过。系统性检查的结果已经出了,并非神经系统疾病或听力障碍。
那么,剩下心理医生还没看过。
很快就回去了,干脆今天做完吧。类似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梅琳达带着本人没察觉到的一丝希冀等待医生。
兜兜转转,前首相夫人这块令人恐惧的烫手山芋,被一直看他不爽的部长,笑眯眯地塞进了黄昏手里。当然对黄昏来说这是天上掉下的机会。
分诊通道除了她与家臣空无一人,梅琳达一直堵在胸口的气才慢慢顺了下去。
她的主治医生长了一张有正常审美的人都爱的好脸,笑起来灿烂得仿佛太阳般温暖,足以斩获男女老少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