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兰波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确切地说,和魏尔伦在一起这三年,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饮酒的他,酒量的上限早已被大幅度削减。
甚至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毕竟半醺与喝醉的界限,往往只需要再多一杯酒……
等到深夜散场,魏尔伦察觉到兰波似乎、好像、大概喝醉了时,后者已将小半个身体都倚在他肩头,吐息间都带着股浆果与甘草的甜香。
“兰波?”
魏尔伦尝试唤了声名字,换来一声略含糊的“我在”。
还有反应,好像也没有醉得很厉害。
看一眼旁边那群,已经七扭八歪地躺在沙发或者地毯上了,睡着还在不停砸吧嘴。
相比他们,兰波不仅衣冠整齐,还能站着回应他的话,确实已经很了不起。
魏尔伦没有发动重力异能,而是用自己的手臂扶稳兰波。
“我们回家吧。”
“好—。”
大概是[家]这个单词触动了兰波心底,令他弯起一个愉快的笑容,甚至用略拖长的尾音来回答魏尔伦,听上去实在……
很可爱,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兰波。
魏尔伦默默定了定神,才带着兰波一起离开雨果的庄园。
出于对雨果的大幅改观,他还特意先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再走,而不是直接抬脚离开。
雨果身上也黏着一个醉乎乎的波德莱尔,衣服都被扯得皱巴,精英气场顿时减少百分之八十。
“需要我安排司机送你们吗?”
仍然十分清醒的雨果伸手将那张笑嘻嘻凑过来的脸推开,边冷静而客气的回道。
“麻烦了。”
魏尔伦点头。
这里离他们的家很远,光靠他扶着兰波走回去是不现实的,公交又早已停运。
好在雨果的庄园自带司机,能让他们比较方便地回去。
坐在轿车的后座里,兰波仍然能勉强坐直身体,只用手撑着脸,似乎在看窗外飞逝的风景。
魏尔伦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他问过兰波,对方不肯说——或许在兰波酒醉的状态下,会愿意开口呢?
“兰波,”
魏尔伦喊了声他的名字,在那双略迷蒙的金眸望过来时,问出一直很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
关于他一直没能学会的那门语言。
“你之前送我的狗牌……上面用库什图语写的最后两行字,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
那两行字……
兰波似乎歪着脑袋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伪装成雇佣兵去中东地区出任务的时候了,当时魏尔伦被那支佣兵小队里的人嘲讽“不如给他戴块狗牌”,结果他在逛附近小镇时,真的找兰波要了一块。
唯一遗憾是兰波在请人打造那块铜制的狗牌时,用的是库什图语……那一串小蝌蚪似的字符又小又挤、密密麻麻,魏尔伦完全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