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先回答“吃”,还是先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周末原本正耐心地等她开口,余光突然瞥见她光着的脚。
“要不先穿上鞋子?”他说。
周一张了张嘴,留一只脚继续抵住门,另一只脚有些僵硬地往床尾处勾了好几次才先后勾到两只拖鞋,然后左右脚轮岗一前一后地穿上。
过了许久,她扫了眼手机确认年月日确实没问题,又想到了那张壁纸,才继续道:“我没报警,要不就当我没看到?”
周末闻言一愣,表情顿时有些受伤。
沉默了一会,他表情十分认真地解释:“我是上门做清洁工作的。”
“……”周一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你不如说自己是田螺姑……先生。”
周末沉吟片刻,“但我们最近没买过田螺。”
周一:“……”
“你讨厌香菜和苦瓜,梦想是安稳苟到退休……”周末随意列出了几个细节,便别开脸不去看她,“嗯,你又忘了我。”
又?忘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对方是在演戏,还是自己果真忘了什么,周一心里便莫名涌起一丝愧疚。
这愧疚感原本只似涓涓细流,很快便汇聚成了无涯的洪流。
“抱歉,我有些事记不太清了。”她无比艰难地承认了自己可能脑子真出了点问题,“只记得你住隔壁,见过几次。”
周末转过头,脸上满是担忧,“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周一摇头,“和往常一样。”
“不过……”她将门缝开得大了一点,微微探出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末眼中闪过一丝沮丧,忍不住走近了半步。
“我昨晚住在这里,是你的……”
他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周一被他胸前银色细绳挂着的戒指晃了一下眼睛。
好眼熟,应该说和姑姑常备的一模一样。
周末顺着周一的目光,发现了她的视线焦点,主动解释道:“这是以前有一次去你姑姑家,你姑姑送我们的。”
周一手一抖,已经快进到见过亲戚了???
“你、我……”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试探道,“我们不会订婚了吧?”
“嗯……”周末有一瞬间的心动,但冷静下来后又担心事后挨揍,只能忍痛摇头否认,“暂时还没有。”他说,“你前天和我说,我们只是……男女朋友。”
周一的手莫名有些痒,那些不知因何而起的愧疚也消减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
她想,自己那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很可能是对面的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眼看周末又要上前半步,周一赶紧抬手制止。
虽然此刻心跳有些快,听到男女朋友的形容潜意识里也没有抵触,以及其他一些反应都告诉自己这有可能是真的。
但还是……
“你让我先缓缓。一觉醒来突然多了个男朋友,多少有点惊悚。”
周末依言停在原地,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解锁放到桌上。
“其实这次的失忆我们事先知道,所以我把我们认识的经过写下来了。”他后退几步,“你可以先看一下。”
“别担心。”他安慰道,“这两天过去你就会恢复了。”
听到这话,周一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壁纸以及那张被扔进垃圾桶的便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