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淑见他面色难看,想起适才亭中与斯凝梦的对话应该被听到不少:“哥哥怎么也出来了?”
沈琢玉忍了又忍,终是叹了口气:“你一个皇家公主,为了他去拦那斯凝梦,传出去你的脸面往哪儿搁?若我不来,你是否还打算在这宫宴上惩戒她?”
昭淑觉得有些委屈:“怎会,她是望野的夫人,只是闲谈几句,平日里茶会赏花,女子之间也会聊些趣事。”
沈琢玉脑门上的神经一突一突的,听不进昭淑的话:“慕望野不过就是个寒门士子,官场不是做文章,他未必能站的稳,这么个喽啰,值得你费心?”
昭淑本被沈琢玉用话这么一堵,心头火起:“皇子公主不过说着好听,还不如喽啰日子过得有盼头!哥哥你自持皇子身份贵重,难道就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了?处心积虑怕也是难上加难!”
沈琢玉被戳中心事,怒火中烧,眼看着就要暴走,偏偏眼前人他不能动手,只得一拳打在身旁的假山上,手指上传来的疼痛分散他的怒气。
再开口时,他已经平稳下来:“你就是这么跟关心你的兄长说话的。”
昭淑看到假山上的血迹,心口一紧:“我”
她上前查看沈琢玉手上的伤势,伸手拿出帕子将那伤口轻轻包起:“兄长,我知错了。”
沈琢玉的手抚过她的发髻,她鬓边的金簪华光灼灼,触手一片冰凉,却彰显着它主人高贵的身份。
“你想要的,哥哥会替你拿来,至少,你可以心想事成。”沈琢玉的声音在深宫的黑夜中很快隐去。
昭淑心头一突,却没再说话。
斯凝梦回到宴席上,慕望野见她面色有异,于是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斯凝梦看了眼对面空着的两个位置,宫宴之上不好谈论皇室,想想也没大事,不过是撞上了沈琢玉。
“外头风大,一时没缓过来。”
慕望野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叫来青荷,给斯凝梦披上了披风。
斯凝梦身上很快出了层汗,唉~
真是跟这对兄妹八字不合!
成康帝与皇后走后,终是被沈司星逮着机会灌了慕望野几杯酒,加上其他前来庆贺的同僚,把慕望野喝了个微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上车后,慕望野贴着斯凝梦坐,马车平缓地行驶出一段距离后,他便慢慢地靠在了斯凝梦的肩膀上。
因身后垫着靠枕,斯凝梦并不十分费力,就没推开他。
窗外撒进晃动的微光,将慕望野的睫毛拉出几道剪影。
斯凝梦低头看着那几缕细碎的影子,忽然在慕望野微敞的怀中看到一抹淡绿,在马车的摇晃中就要掉出来。
斯凝梦好奇地将那抹淡绿扯了出来,仔细一瞧,认出这是两人初见时,慕望野买的帕子,上头绣了棵松柏。
她几乎都不记得这帕子了~
斯凝梦看了那松柏良久,叹了口气。
可惜她如今实在是安不下心来。
斯凝梦将那方帕子依着折痕仔细叠好,将它放回慕望野怀中。
就在她将帕子放进慕望野怀里时,他掩在袖中的手倏地握紧,就如初次被斯凝梦靠近时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