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开我。”
“好。”单阎松开了缠绕在她腰肢上的手,翻身躺到一侧。
付媛侧过身子,依旧不依不饶地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在他胸膛画着圈圈,“我答应你。”
单阎的脑袋本就有些昏沉,气息便愈发沉重,只是得到她的回应,心里仿佛晕开了一抹蜜。是不知谁人遗留在他心尖的蜜糖,消弭了心头那阵难以言表的苦涩。
单阎伸手握紧了在他胸口画圈的手,“夫人不是说,有江湖大盗乔装打扮,来到了扬州吗?再给为夫讲讲可好?”
付媛一滞,心想着这男人思绪切换得可真够快的,竟不知何时学会了翻脸不认人,恨恨在他肩上咬了口。
听过那人的嘶声,这才扯扯嘴角,开始回忆事情原委。
“这事儿也是道听途说,未必为真。”她先交代了这消息的来源,嘱咐一句:“怕只是捕风捉影,莫要太较真才是。”
单阎淡淡应声,“为夫心中有数,夫人只管说便是。”
“烟雨楼新来的歌姬,被唤‘隗姬’,明明看着面前推搡争吵的公子哥儿,脸上依旧镇定,却在我们初次见面时佯装成了受惊的样子。”付媛话语顿了顿,“听闻那群大盗中,仅有一名女性,若这隗姬当真是那名女盗贼,她的目标应该是我。”
“又或者是付家商铺。”单阎宁了宁心神,阖上眼继续聆听。
可付媛摇了摇头,看向一旁双眼微阖的单阎,咽了口口水,“不,也有可能她的目标是夫君。”
单阎蹙着眉睁眼,偏了偏脑袋,“目标若是为夫,那或许他们想要的是整个扬州商会。可他们当真有传言中那样的狼子野心?”
“轻敌是大忌,”付媛知道单阎的性子,天生聪敏,输在那股桀骜劲里。到底是自己夫君,她也不想看着他行差踏错,多少也会提醒一句。
她没看男人的表情,也知道他听不进去,他向来有他自己的判断,她也不会多干涉。他无故问起,今日又被急召,只怕是此事与公务有关。
他没交代自己为何有这疑问,想来也只是寻个思路,付媛自也没往心里去。
付媛起身收拾凌乱的床榻,看着被撕扯得摇摇欲坠的帷帐,打湿的被单,落在案台前靠椅上的小衣,她只觉着脑袋疼的厉害。她将小衣收进了脏衣篓,又看着甩在地上的中裤,摇了摇头。
她刚弯腰捡起,便又被男人的温热环绕。她怔了怔,“怎么了夫君?”
“再陪为夫躺一会。”他又一次在她蝶骨上落下吻痕,付媛却开始有点茫然。
可她的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病态的单阎,以至于他做出什么举动都不觉着稀奇了。
她不会再像原来那样,只一触碰身子就会发出震颤,心脏抑不住地怦怦乱跳。
真是多亏了单阎啊,她想。
付媛通晓那样的伎俩,皆因单阎的言传身教。这些伎俩最后却又反过来用在他的身上,迷得他神魂颠倒。
这算不算“自食其果”?
“别闹,”付媛挣开单阎,回过神来却已经被他压在案台上,腰身紧紧抵着桌沿,“夫君可要学会节制才好。”她将脏衣收拾好,又重新取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掩盖身上那些秽。乱不堪的印记。
她玩味地坐在床前木凳,撑着脑袋翘着腿,看着狼狈而不甘的单阎负气穿上袖袍。
他也曾用希冀的眼神望过付媛,希望她能软下心来替他更衣,当作是对他劳作的奖赏。可付媛只是歪了歪脑袋,将冷了的茶水灌入喉中,又转眼看向他,仿佛是故意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暗示。
他看着那张脸因她恣意的神情显得更具韵味,未散的潮红简直比世上任何肤脂都要自然。对着这样的绝世美人,他自然生不出气来。他能气的,只能是方才自己不够努力,自己还留有一丝怜悯。
早知如此,他定会将所有安排都抛诸脑后,任由着情绪凌驾他的理智。
就像她凌驾于他一样。
单阎穿衣的动作慢悠悠的,看得付媛计上心头,没等他穿上裤装便开了门去唤金枝打水进屋。罢了还要翘着腿,反复用脚尖勾着那人的脚踝,嘴里悠悠然挑逗:“快呀夫君,金枝就要来啦。”
“你也不想你英姿飒爽的形象在金枝面前崩塌吧。。。?”
男人穿衣服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半分,直到穿戴整齐,才松了口气,伸手弹了一下付媛的脑门,“夫人也是胆子肥了,知道戏耍为夫了。”
付媛吐了吐舌,又一脸嚣张地挑着眉看向抱盆进门的金枝。
金枝刚将两盆水放下,将帕子递给付媛,便准备欠身告退,却被单阎叫住了。
“明日早些唤夫人起床。”
付媛脸上的笑容凝结,僵硬地歪了歪脑袋,嘴角的弧度几乎没有变化。她眼里仿佛已经骂了单阎上千遍,那人竟以早起磋磨她,简直是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