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有什麽反应?”春烟问他。
“至少要更激动一些、或者更害怕一些吧?”五条悟比划了两下,然后对她说,“春烟可是逃婚的人,怎麽能这麽镇定?”
春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麽,但是很快就放弃了解释。
她转过头,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你要做什麽?”春烟这样问他。
她已经不想再重复那些没有意义的谎话了,也没必要过多地挣扎什麽,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反正她总是逃不掉的。
于是,春烟又问他:“你想把我关在哪里?”
在过去,十八岁的五条悟曾经说过,如果她不听话就把她关起来。
在未来,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真的这样做了。
春烟对这种事早有预料,甚至有时候还会猜测这一天什麽时候才会到来——从她选择逃婚的那一刻起,她就没觉得五条悟会轻易放过她。
背叛的形式或许和十年后的源春烟有所不同,但背叛他这件事总是抵赖不掉了。
“嗯——”五条悟拉长了尾音,好像在思考着什麽,然后又问她,“比起这件事,春烟难道不想问问别的吗?”
春烟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五条悟继续说:“我们也有很久没见面了吧?春烟一点都不关心我吗?不问问我最近过得怎麽样?”
他说话时,慢慢弯下腰,脸也凑了过来,又晃了晃头,松软的银发擦过她的脸颊,灼热的呼吸距离她很近很近。
很奇怪的感觉。
与其说是来抓逃婚新娘那种兴师问罪的态度,倒不如说是一只充满了好奇心的小猫。
春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只能保持沉默,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
她在镰仓住的公寓远不如在东京的公寓条件好,不仅房间小,而且天花板低得离谱,大概只比五条悟高一点,灯也很暗,老旧的榻榻米甚至卷起了毛边。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五条悟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长腿一迈,直接走进她的房间。
春烟知道他对自己向来没什麽应有的分寸,所以也不想过多计较——反正计较也没什麽用。
人高腿长的大少爷,屈尊坐在她家里廉价的塑料椅上,然后抬起头,朝她招了招手,说:“过来。”
这一刻,春烟似乎透过面前这个少年的身影,看到了十年后的那个男人。
那时,他站在五条家的和室里,周围站着好几个佣人。
他在换上了绣着五条家徽的羽织之后,朝她招手,让她过去帮他系腰带。
命令感十足,不容拒绝。
而现如今,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也几乎拥有了一模一样的感觉。
春烟犹豫了一下,最终本着自己逃婚理亏的心情,慢腾腾地走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如果离得太远,肯定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于是挑了一个很合适的距离站稳,既不会太近让自己觉得紧张,又不会让五条悟觉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