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们认同五条悟现在对她的喜爱——这是事实;
但却不约而同地认定这种喜爱只是暂时的——这由不得她辩驳。
春烟现在,只能拼尽自己的所有努力,来将这份“暂时”尽可能多地“延时”而已。
就像沙丁鱼罐头总有保质期,要麽在到期之前被人吃干抹净,要麽在到期之后被人扔进垃圾桶。
她的命运,似乎也摆脱不了其中之一。
这种对命运的无力感几乎贯穿了春烟的全部思想,让她开始怀疑一切。
其实她不应该这麽害怕,毕竟,在十年后的世界里,五条悟依然没有其他女人。
即便他们之间存在着诸多矛盾,她也是他唯一的女人。
十年后的他,依然很爱她,所以不应该有任何怀疑或是担忧。
可是,星野春烟真的能在十年光阴的洗礼下,变成那个一直被五条悟深爱的源春烟吗?
她那麽美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难掩优雅的贵气。
原本带着一些天然卷的发梢,被打理得如同瀑布般顺直的长长黑发。
同样的一件和服穿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比穿在自己身上贵了十倍不止。
而且,她很强,不仅把源家稳稳地捏在手心里,还可以催动那麽高级的术式……
一切的一切,对春烟来说,都像是无法完成的挑战。
她无法想象,选择插花的配色时让佐藤强忍着翻白眼冲动的自己,十年后会变成那麽完美的女人。
这种焦虑,让她陷入了一种无解的循环。
“想什麽呢?”
五条悟的话,突然将春烟拉回了现实。
“源家的人走了之后,你好像一直闷闷不乐的,”五条悟好奇地问,“以前也是,你每次从源家回来都超级累。”
他不是不知道星野春烟在源家的状态,也实在是心疼她的遭遇。
所以,五条悟试探性地提议道:“如果你不喜欢,下次就别见了,所有的事我都帮你推掉。”
春烟想了想,才说:“这样也不好吧,我自己的事不该推给小悟。”
“我又不介意。”五条悟说。
“小悟以后会很忙吧,你不是说想做老师麽?又要出任务、又要备课、又要处理家族里的事,我帮不上你的忙,也要尽量少给你添乱才好。”春烟这样说。
“唉——这样吗?”苍蓝色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察觉到女人好像哪里不对劲,于是问,“春烟,源家的人到底和你说什麽了?”
春烟的手顿了一下,端给他的抹茶甜水,在陶瓷杯里晃了两下,甜水的液面晃动出少量的波痕。
“也没什麽……”春烟想掩饰。
但是,五条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一下子卸去了所有的力气,不想再撑下去了。
她将主母给她的东西推到了五条悟的面前,挑了几句勉强没那麽难听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五条悟的脸色。
“你是因为这种事才不对劲吗?”五条悟这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