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把。”我单手拉开书包拉链,从包里拿出备用伞。
眼前升腾起模糊的热气,他从喉咙间挤出微弱的笑声,将视线转回桥底的车流与行人,并没有伸手去接。
俨然一句无声的拒绝。
就像有人喜欢淋雨,说不定淋雪也属于某种独特的爱好。我没有强迫人的打算,便收回伞靠近栏杆,和他一样朝下方望去,但遗憾地发现底下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有趣事物。
“你认为,活着是有意义的吗?”他突然发问。
哇,熟悉的问题又来了。
“我不知道。”我单手扶着面前冰凉的金属护栏,平静地回答,“但是无所谓,也不是非要有意义才能活下去吧。”
“真是狡猾的回答。”
“那哲学大师太宰先生对此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
“遗憾——我也不知道答案。”
“这个回答才更狡猾吧。反正人生还很漫长,只要活下去总能找到答案。”我若有所思地说,“唔,这不就正好成为了活着的意义吗?”我简直是个天才。
太宰不置可否地说:“是吗。”
我想了想,又轻飘飘地感叹道:“如果非要找到什么意义才能有谈论活下去的资格的话,那这个社会未免也太残酷了。”
老实说,我很想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但对黑手党说这种话再怎么说还是太诡异了。
“和上次相比,你变了不少。”他说。
“人是会成长的。”我认真总结。
“成长啊……你是这样定义它的吗?这样也不错。”
“嗯?”
“没什么,只是想感叹一下我们之间的不同。”太宰语气轻松地转移了话题,“好~谈话时间结束。好学生就不要独自逗留在外面了,快回家吧,说不定会撞见雪女呢。”
上次是水鬼,这次是雪女。这个人完全是在把我当成小孩子糊弄啊!
空无一物的死寂短暂地从他身上褪去。他拍拍手,抖落肩头的雪,抬头看向我,用那种无意义的微笑轻而易举地堵住我即将脱口而出的回应。
“总之,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
我并没有遇见所谓的雪女。
但碰到了和雪女还有黑手党相比,更不想见到的人。
“你的游戏水平真的有够烂的,是在小瞧我吗?”
“怎、怎么可能!是岛田你太厉害了啊!我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啧,没劲。接下来去打柏○哥好了。”
“咦?还要继续玩吗?”
“你不乐意?”
“不不不不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