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傅文点点头,“一间就够了。”
“那你们就在这里歇着吧,饭菜备好了我会来叫你们。”
说完,云礼转身就走。
方隐攸看着他的背影,皱着眉走到墙边的竹塌上躺下,将早就疼的没了知觉的右腿抬到榻上。
柳傅文原本在打量屋子,忽然注意到他的裤子上全是未干的血痕,惊得大叫一声扑了过来。
“你这腿怎么回事?”
方隐攸看向他背后的木盒,“把可生拿出来。”
柳傅文依言拿出可生递给他,又问了一遍。
“在山林里中了谷山一的算计,一时不察就伤到了。”
方隐攸用剑划破衣裳,漏出里面布满伤痕的腿——一整条腿的外侧都扎满了松针。
而且松针扎得很深,只有小半露在肌肤外满,他的腿就像个被堵死了的筛子,不时有鲜血从伤口边缘的缝隙里面渗出来。
柳傅文愣愣的盯着他的腿,嘴里咬牙切齿的吐出谷山一三个字,转身就要去找他算账。
“这就是诊金。”
柳傅文的脚步猛地顿住,不可置信的回头,“你说什么?”
方隐攸伸手扯出一根松针,露出来的伤口原先是一个小洞,里面的血肉缓慢的被旁边的肌肉挤压,最终变成一条淋漓的伤口。
方隐攸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只要能闯进来,他便救,且不收诊金。”
柳傅文咬紧牙根,盯着他的腿沉默许久,最后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蹲到榻边,抬手挡住方隐攸伸过来的手。
“我来。”
方隐攸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嗯了一声,然后紧闭双眼任由他在自己腿上动作。
柳傅文伸手轻轻捏住松针顶部,咬着唇屏住气,然后用力的将松针拽了出来。
松针上还有残留的血水,腥红一片,他咬紧牙捏碎松针,隐忍克制的长呼一口气后继续抽下一根。
等到腿上的松针拔出小半后,柳傅文抬眼看向脸色煞白的方隐攸,他眼睫微颤,额上青筋鼓动,牙根咬紧,凸起的喉结迅速的上下滑动,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不行,你现在内力尽失,这样会扛不住的。”
柳傅文将捧在手里的腿仔细的放在榻上,轻柔的替他擦去鬓角汗,起身就要离开。
方隐攸伸手扯住他的衣摆,“你要去做什么?”
“让谷山一来替你医治,他总会有办法让你不那么疼。”
“他既然伤我,就不会医我。”方隐攸顿了顿,“没事,小伤而已,忍忍就好了。”
“不是小伤。”
柳傅文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你放心,我有办法。”
说罢,他安抚的轻轻拍了一下方隐攸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