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
舍不得逃。
关晴脚步迟疑,晏行知等不及,大步迈开,几步就但她面前。
两人面对面,互相端详。
瘦了,也没睡好。
关晴喜欢看他的眼睛,不掩饰锋芒的锐利目光被浓浓的疲惫取代,红血丝爬满白眼仁,像哭过,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胡茬冒出来也好看,别样的成熟忧郁。
真是疯了。
“你——”
晏行知比她还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楼里走。
阴影蒙上头顶,关晴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推着压在墙上,几乎是瞬间,她闻到腐朽的灰尘味。
“晏行知唔——”
声音吞回去。
晏行知疯了似的抢夺她口中的氧气,左手按着她的小腹,右手虎口卡在她下巴,迫使她仰头。
她愈发呼吸不过来,牙齿发狠闭合,吃痛声和血腥味同时出现,想象中的退开没有出现,他亲得更深了。
大脑被白雾侵占,一阵阵眩晕,她连着捶打他肩膀,他承受了不知多少下,终于偃旗息鼓。
关晴只觉劫后余生,贪婪地呼吸,晏行知也一样,喘息声又低又沉。
待她缓过一口气,他又要吻上来。
关晴连忙挡住他的脸,只见他眼神暗了暗,侧过头,吻她掌心。
“你疯了!”她触电似的收手。
晏行知捏着她肩膀,力气很大,自己又松开,“我去找你,你不在。”
关晴避开视线。
“雁雁,她逼你了,是不是?”
“没有任何人逼我,”关晴摇头,“晏行知,到期了就是到期了,你不懂吗?”
晏行知欲言又止,咬牙问:“只是协议?”
“只是协议,”关晴面容平静,“我是为了救我妈,你不是知道吗?”
晏行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期待寻找到虚假,只要有一点点,他就当她在撒娇。
只可惜,女生眼里没有一点柔软,不服输不低头。
晏行知嗓底哼出一声笑,松了手,退后几步。
关晴感觉掌心湿了,可能是指甲嵌进皮肉渗出的血,她感觉不到疼,心痛盖过一切。
“跟我回去。”晏行知伸手。
关晴避开,看着风度尽失的男人无言,他追过来,是不是证明他也有那么点不舍,如果能听几句软乎话,倒也圆满了。
偏偏就这一句。
晏行知从来不是有耐心哄人的主,以前愿意,现在却做不到。
他掏出路上随便买的啤酒,指尖往上一抬,泡沫溅了满手,仰头灌了两口,往墙角一扔,甩了甩手。
“送我回去。”
关晴也笑了,眼神却冷漠,“你幼不幼稚?”
“送我。”晏行知声调不算稳。
关晴点点头,拨开他的肩膀,他顺势趔趄一步,她未做停留,目不斜视走出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