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邀请函重要吗,关雁回问自己,其实也不是,主要是不曾窥破的世界近在咫尺,她难以抵抗这种诱惑。
两块糖能拐走一个小朋友,一张邀请函能钓走野心勃勃的成年人。
走出楼栋门,关雁回有感应般仰头看去,14层的高度,她看不清人影,但能感受到那股穿透灵魂的视线。
她自认输了赌局,她的筹码是自己,已经躺在赌桌上的赌徒要怎么力挽狂澜。
可以输,但不能输得太难看。
所以她平静地说不在乎,可是她几乎要散架了,某个位置干涩的磨痛,要费精力去控制双腿,才能不让自己像一只狼狈的丑小鸭。
她庆幸晏行知是个高高在上的绅士,不曾关注她的状态,否则还无法落落大方地结束这场荒唐。
王司机帮她拉开车门,对昨夜闭口不谈。
理应如此,所有人都装聋作哑,等赌局结束,她仍然是老城区没见过世面的关雁回。
——
车子驶出视野之外,晏行知在落地窗前站了片刻,转身回客房。
床头柜上摆了几款新开封的软膏和棉签,他一把扫进塑料袋,系紧拎出门。
洗衣房里洗衣机嗡嗡作响,佣人拿着长裙走出来,“先生,那位小姐的裙子家里洗不了,这种礼服得送到专门的洗衣店,而且这里有些坏了。”
晏行知垂首,看向她手中的香槟裙子,腰侧有四颗竖排珍珠,做了褶皱设计,现在丢了两颗,一颗连着线耷拉着。
他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因为只要轻轻按下,关雁回就会一惊一乍地拱腰。
这条裙子穿在女生身上时光鲜亮丽,而今看来不过一条皱皱巴巴的破布料,原本温和的香槟色变得暗淡,失去应有的光泽。
晏行知伸手,“给我吧。”
佣人将裙子递给他,见他朝门口走,忙道:“先生,我给您拿个袋子装吧。”
“不用。”
晏行知下楼,药和裙子一并扔进垃圾箱,珍珠砸到箱底,发出清脆的响,滴溜溜转了半天,归于平静。
——
任洲彻夜未眠,警察局和埃瑞酒店两头兼顾,给晏行知打电话,得知他在越原公馆,直接开车杀过来,借他的客房补觉。
要推门时,晏行知拦住他,“这间我昨天睡过,你去西边那间。”
“在自己家睡客房?神经,”任洲浑浑噩噩地转身,余光扫到阳台一角,定睛看去,“卧槽——”
他大步流星过去,没敢碰,隔着半米确定自己没眼花,惊奇道:“这是什么!”
晏行知啧了声,看着架子上潮湿的内衣裤,微微有些走神。
证物没销毁完全,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任洲更惊异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下,“你们昨天不是去医院了吗?”
晏行知挡开他的手,“不睡就走,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恰在此时,佣人重新换好主卧四件套,在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缝隙里发现了没用完的计生用品,沿着撕开的锯齿折叠,大喇喇地拿在手心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