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哪来的俏丽小娘子?走错门了吧?”一个醉醺醺的赌徒凑过来,打着酒嗝,举止轻浮,伸手就想摸一把乔淞月的脸。
“滚开!”乔淞月目不斜视,抬脚往他膝盖狠狠一踢。
“嗷哦!”他发出一声杀猪惨叫,这人不中看又不中用,像豆腐渣做的一样,捂着膝盖躺在地上,疼的哭爹喊娘。
这下捅了马蜂窝,周围几个与他相熟的赌徒友人连忙过来搀扶安慰,赌场里随时待命的打手们也立刻围了上来,眼神不善。
“臭娘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你爷爷这里动手!”
“活腻歪了,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乔淞月一脸无畏,波澜不惊的从衣服前襟抽出婚书,像拿起一面染血的战旗一样,高高扬起,声量喊到极致大,直接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靖元侯府办事,哪个不长眼的敢挡路?想死吗!”
赌场众人听到“靖元侯府”这四个字,忽然安静下来。
骰子也不摇了,狂笑的不笑了,咒骂的也停了,各个像被施了定身咒,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乔淞月身上。
即便靖元侯府在盛京被传是破落户,新夫人被传是个悍妇,那也是勋贵,是官面上的顶层人物,关系盘根错节,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轻易招惹的主儿。
边上的打手和赌徒们将信将疑,脸上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赌厅中央,孟西唐坐直了身体,手里的烟袋子差点掉下来,赶忙伸手搂住,眯缝的小眼里又是惊疑又是算计,可把他忙坏了。
这不是他那个商户出身的便宜外甥女吗?怎么突然会来这儿?还拿着这么一张邪门的玩意儿。
络腮胡更是脸色剧变,他一眼就认出了乔淞月,当日在侯府门前差点废了他的狠女人,之前被踢中的胸口现在还一片青紫,看见她直发疼。
乔淞月趁着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气势汹汹地朝着赌厅中央走过去,她要找孟西唐算账。
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纷纷躲让,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真正上前阻拦。
“孟西唐!”乔淞月已经冲到了掷宝台前,“啪”的一声,把那张婚书狠狠拍在孟西唐面前。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是靖元侯府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侯爷说了,你在日夜游欠侯府的账,要全部还清!今天姑奶奶亲自来收账,交不出账本,就拿你的狗头填!”
整个赌厅静默无声,落针可闻,侯府夫人亲自来收赌债?还是用这么一张邪门的“契约”婚书?
这简直闻所未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西唐明显挂不住脸了,盯着桌上那张鲜红婚书,大脑飞速运转。
靖元侯府……他是万万惹不起的!
可这“日夜游”背后的手段有多残忍,他很清楚,真要把账本交出去,他孟西唐有几条命都不够活剐的。
他姐夫乔家那点家底,早就被他输光了,如今他外表光鲜,看起来算是个“人物”,实际上不过是“日夜游”养的一条看门狗罢了。
“哈……哈哈!”孟西唐干笑两声,用来掩饰眼里的慌乱,他拿起烟枪,狠狠吸了一口,喷出一股浓烟,“外甥女……哦不,侯爷夫人。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舅舅我哪欠什么账了啊?就是有,都是些小钱,早就还清了,还清了!”他一边说,一边对旁边的络腮胡使了个眼色。
络腮胡会意,立刻带着几个打手围了上去,隐隐堵住了乔淞月的退路。
乔淞月觉得好笑,这瞎话编的,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她眼里压根就没那些打手,盯着孟西唐那张油滑的脸,面若寒霜: “你说还清了?真是太好了!”
她使劲一拍桌子,震得骰盅都跳了一下,“那就不怕查账了,你现在就把日夜游的账本拿出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还清的,每一笔进项,每一笔出项,都给我算得明明白白,少一个铜板,姑奶奶今天就掀了这赌场的屋顶,看你这只见不得光的耗子还往哪里藏!”
掀屋顶这句话配上她悍然的气势,真是豪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