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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钉(第3页)

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刑罚殿死水般的沉寂。

两名身材魁梧、穿着黑色刑堂弟子服饰的修士,如同拖拽一袋垃圾,将江浸月拖进了森然的大殿中央,然后毫不留情地向前一掼!

“噗通!”

江浸月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他身上依旧是那件破烂不堪的灰色短褂,沾满了新鲜的泥污和暗褐色的血渍——那是拖拽过程中挣扎留下的痕迹。手腕和脚踝上,锁着沉重的黑色镣铐,镣铐上铭刻着压制灵力的符文,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将他新生的力量死死禁锢在凡人的范畴。粗糙的铁环深深勒进皮肉,磨破了新生不久、还带着玉石般微光的肌肤,渗出暗红的血丝。

剧痛从撞击处和镣铐勒紧的地方传来,但他只是闷哼一声,身体因疼痛本能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用尚能活动的肘部,一点点地、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他抬起头。

惨白的冥磷石光芒,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比被带上栖霞山时高了些,也瘦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得如同两个黑洞。嘴唇干裂起皮,嘴角残留着凝固的血痂。唯有那双深陷在阴影里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不再是麻木,也不是纯粹的恨意,而是一种近乎非人的、玉石般的冰冷坚硬。瞳孔深处,两点幽火无声地燃烧着,穿透污垢和血渍,直直地望向高踞寒玉案牍之后的高升。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块石头,或是一具即将腐朽的尸体。

这目光,让习惯了犯人惊恐颤抖的高升,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和……被冒犯的怒意。

“下跪杂役江浸月!”旁边一名刑堂弟子厉声喝道,抬脚就要踹向江浸月的腿弯。

“不必了。”高升冷冷开口,抬手制止了弟子的动作。他看着地上那个如同从污浊血泥中捞出来的少年,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探究。“本座问你,砺石院杂役赵老四等三人,是否为你所杀?”

江浸月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像是砂纸摩擦:“……是。”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辩解。

“为何杀之?”高升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他们……该死。”江浸月的回答依旧简单,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他缓缓转动眼珠,冰冷的目光扫过一旁躬身垂首、脸上却带着一丝得色的王管事。

王管事被他看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该死?”高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好一个‘该死’!蝼蚁般的贱役,也配妄论他人生死?本座再问你,你所用之力,从何而来?是否偷习了魔道血煞门的邪功?说!”

最后一声“说”,如同惊雷炸响,带着金丹大圆满修士强大的精神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江浸月的识海!

“唔!”江浸月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深陷的眼窝中那两点幽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要熄灭。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咽下。镣铐下的身体因剧痛和威压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干裂的唇纹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艰难地再次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升,那目光中的冰冷与漠然,未曾因威压而减少半分,反而更添了一丝玉石般的顽固。

“……没有……魔功……”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是……是……”

是什么?他卡住了。那卷染血的素笺?那上面是阿姐的字迹!他不能说!一旦说出,她怎么办?那个站在云端、风华绝代的沈青瓷……那个给了他希望又将他推入深渊、连多看一眼都嫌脏的骗子……他恨她,却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卷东西的存在!那是他唯一拥有的、扭曲的凭证!

“是什么?”高升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把冰锥,要将江浸月钉穿,“说!”

“……是……老天……给的!”江浸月猛地嘶吼出声,声音破碎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烂泥里……爬出来的……力气!”

“冥顽不灵!”高升眼中杀机暴涨!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一个杂役的死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可能存在的“邪功”,以及借此宣泄对血煞门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暗紫色的袍袖无风自动,一股更加阴冷沉重的威压弥漫开来,整个刑罚殿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他一步步走下寒玉台阶,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

“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开口了。”高升停在江浸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虫子。他缓缓抬起那只包裹着绷带的右手,虽然经脉已废,但金丹修士的灵力依旧能驱动它做出简单的动作。

“取‘蚀骨钉’来。”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旁边一名刑堂弟子立刻应声,从旁边恶鬼雕像手中的托盘中,取过三根长约三寸、通体乌黑、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细钉。钉身之上,布满细密的倒刺符文,光是看着,就让人骨髓发寒。

蚀骨钉!专破护体灵力,钉入骨髓,痛楚深入魂魄,且能缓慢侵蚀生机,是刑罚殿对付硬骨头修士的常用手段之一。用在一个毫无灵力的杂役身上,其痛苦可想而知。

两名刑堂弟子上前,粗暴地将挣扎的江浸月死死按在地上。

“最后问你一次,”高升捏起一根蚀骨钉,冰冷的钉尖在冥磷石的光芒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对准了江浸月左肩的肩胛骨,“功法从何而来?是否与血煞门有关?说!”

江浸月被死死压着,脸颊紧贴着冰冷刺骨的黑曜石地面。他艰难地侧过头,深陷的眼窝中,那两点幽火透过散乱的发丝,死死盯着高升手中那根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钉,又缓缓移向高升那张冰冷残酷的脸。

他的嘴唇翕动着,沾着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玉石般的顽固。那目光深处,除了冰冷的恨意,竟还透出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嘲讽——仿佛在嘲笑对方永远也无法触及真相。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嘶哑破碎、却清晰无比的字:

“无……可……奉……告。”

“哼!”高升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冷酷与暴戾。他手腕猛地一沉!

噗嗤!

乌黑的蚀骨钉,带着刺骨的寒气,狠狠钉入了少年单薄的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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