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额,最少也有上万两。”
“只他一人?”
“这条线只他一人,人多反而做不成事。”
“可留有账目?”
“自然。”
谢浅沉吟一会,问道:“盐台大人可打过交道?”
“盐台大人去岁方上任,我几番求见,尚未得此机会。”
“盐司副使呢?”
“副使姓刘,打过几次交道,还算好说话。”
谢浅摆摆手。
“不是问你这个,副使与同知关系如何?”
“这,看不出来,没听说什么不谐之事。”
谢浅脑中反复盘算。
现下首要事情是压下盐枭,只要压得住他们,秦家没有罪名在身,想必陈同知暂时也不会动也不敢动秦家,免得引火上身。
她心下已有了计较,对秦自远道:“我同你一起去扬州。”
“盐枭那头我去安抚,你即刻把这几年与陈同知的私盐账目誊抄一份加盖印鉴。”
她修长秀致的手指轻叩桌面,“你先递上两千两银票给陈同知,算是歉礼,向他保证私场之事我们会处理好,绝不给他添麻烦,顺道探探他口风。”
“他要是识趣,懂得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账目便不用给他了。”
“若是不识趣,你便将账目给他,就说这是唯一一份私盐账目,要留要毁随他之意。这是秦家的诚意,亦是秦家的忠心。”
秦自远不赞同,“他自然不会相信我们会把唯一一份给他,你这是威胁他。”
“若是把他惹急了,民不与官斗,我们恐怕。。。。。。”
谢浅轻瞥他一眼,打断道:“行之,你哪里都好,就是书生气太重、太讲规矩了。”
“我便是威胁如何?惹急了又如何?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他难道不怕我们鱼死网破?”
“比起我们,他固然身处高位,但高位之上有更高位之人,下头还有下属虎视眈眈,他的权力空间未必有你想象中大。”
“人与人的关系是靠斗争获得平衡的。”
“你敢置之死地,而他不敢,你就赢了。”
“此去扬州,你再偷偷拜访下刘副使,摸清他俩到底关系如何,今后说不定有用。”
秦自远看着她思考良久,终下定决心般点头同意。
“郡主说的,我照办便是。只是此去恐怕麻烦颇多,郡主还是留在金陵,静候佳音。”
谢浅话语十分干脆。
“行之,莫非你认为我是什么深闺娇花不成?”
“郡主杀伐果决,我从未有轻视之意,只是此番前去实在危机四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望郡主贵身重己。”
谢浅直直望着他,语气坚定,“我只知道行之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莫啰啰嗦嗦了,赶紧去把账目誊一份,我去祖姑姑那里给你讨点东西。”
秦自远不解,“什么东西?”
她扬眉,“到时你便知了。”
谢浅悄悄摸进沈府,祖姑姑和善笑道:“许久未见你,倒以为你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