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张张银票递到众人手中,见柱子立在远处,招手让他过来,将最后一张银票递给他。
柱子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姐姐,我说过不要工钱,给我饭吃就行。”
她轻轻拍他脑袋,“我对你说过,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便会让你过什么样的日子。拿着!”
柱子激动得哭出来,众人私下眼神交汇频频。
谢浅仿若未见,大方对四个护卫拱手道:“将来谢浅身家性命就拜托各位了。”
又对两个小厮道,“你们之前各自管什么的,如今想做什么,回头都拟个章程给我。”
交代完后,谢浅将这几人同柱子挥退,屋内只剩下李嬷嬷并两个贴身丫鬟。
她以眼神无声询问李嬷嬷,李嬷嬷轻轻点头。
谢浅便知这两个丫鬟是知道内情的。
“这屋里没有旁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如今我刚入金陵,手头掌握的人与事与祖姑姑天差地别。”
“你们遵从内心的想法罢,如若想回祖姑姑那儿,我回头通禀一声。”
“不用害怕祖姑姑怪罪,我自会将理由编好。”
“如若你们愿意跟着我,别的不说,今后你们都将是我身侧最信任之人。”
三人毫不犹豫道:“听凭郡主差遣。”
谢浅目光一个个扫过她们,语气铿锵。
“我对自己人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忠诚。”
“你们既选择跟我,就只能有我一个主子。”
“即使是祖姑姑,也不可以。”
“我对自己人从不吝啬。”
谢浅拔剑出鞘,剑刃寒光迸发,似透进她的声音里。
“我的剑亦从不心软。”
三人应是,深深长拜。
谢浅给两个丫鬟改名冰魂、雪魄后,便让三人皆退下。
她长吁一口气,轻轻软倒在椅上。
接下来,只有秦自远这个重头戏了。
不过几日,谢浅便将秦自远诸多过往摸了个清楚。
他自小聪慧,在金陵有“小神童”美誉,十七岁便秋闱中举,还曾引起一番轰动,成为金陵春闺梦中人。
来年春闱虽落榜,但贵在人年轻,身价依旧不减。
甚至有几家官宦人家,不计较他商户门庭,有意抛出橄榄枝。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秦夫人一朝过世,秦老爷打击过大,竟一心遁入玄门,求道炼丹,云游不知归处。
偌大一个秦府,压在秦自远一个人身上。
他只好脱下襕衫,学着秦父周旋在生意场上。
到如今,堪堪三年。
柱子讲述时甚至还惟妙惟肖地模仿秦嬷嬷喝了酒痛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