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头被拔掉利爪的狼。
“谢临风。”她终于开口,声音淹没在引擎声里。
他没听见。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向他。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投行的江总吗?”
“谢哥这几天疯了一样改车,原来是因为她?”
江羡停在谢临风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猛地转身,扳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四目相对,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
“跟我回家。”她说。
谢临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家?我哪有家。”
江羡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车库瞬间安静下来。
谢临风偏着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嘴角,突然笑了:“打得好。”
她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谢临风,你他妈给我听好了——”
她的声音在发抖,眼泪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江羡的手指死死攥住谢临风的衣领,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这三天积压的所有恐惧和愤怒都倾泻出来。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子一样锋利,"谢临风,你他妈知不知道——"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谢临风怔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羡——她总是冷静自持的,是那个在谈判桌上杀伐决断的投行女王。可现在,她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狮,浑身颤抖着露出獠牙。
"那天。。。"江羡松开他的衣领,手指无意识地掐进自己的掌心,"那天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一个十亿级的项目会议。"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谢临风的心脏猛地一缩。
"电话那头说,你的赛车在最后一个弯道失控,撞上了防护墙。"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他们说。。。说驾驶员失去意识,正在紧急送医。"
谢临风看到一滴泪砸在她的手背上。
"我坐在那里,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江羡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有人突然把你的灵魂抽走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在机械地点头,微笑,说好的,我们下次再谈。"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
"我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十二个小时的航程,我盯着飞行地图看了十二个小时。"她的声音越来越哑,"每一分钟都在想,如果你死了怎么办?如果你醒不过来怎么办?如果你。。。"
她终于说不下去了,猛地转过身去,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谢临风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中僵住了。
"到了医院,医生说你颅内有出血,随时可能。。。"江羡深吸一口气,"他们让我签病危通知书。我签了那么多上亿的合同,从来没有觉得一支笔这么重过。"
她突然转身,通红的眼睛直直望进谢临风眼底。
"你在ICU躺了十七天。我每天就坐在那个玻璃窗外,看着那些仪器上的数字跳来跳去。"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有一次你的心跳突然掉到40,警报器响得整层楼都能听见,我。。。"
她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兽。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医生护士冲进去抢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江羡的眼泪终于决堤,"那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投行总监,什么商业精英,在你生命面前,我他妈什么都不是!"
谢临风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你醒过来那天。。。"江羡用手背狠狠抹了把眼泪,"医生说你可能会失忆,我准备了整整三页纸的话要跟你说。结果你一睁眼就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