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悬在屏幕上,轻轻描摹那片阴影,仿佛这样就能替他挡住疼痛。
突然,她注意到病历照片的一角有一抹暗红色——是血迹。
谢临风的血。
她的呼吸一滞,胃里翻涌起一阵尖锐的绞痛。
金律师察觉到她的异样,抬头问道:“江小姐?您还好吗?”
江羡没有回答,只是猛地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锁上的瞬间,江羡的膝盖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把即将冲出口的呜咽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哭。
谢临风最讨厌她哭。他说过,她的眼泪比任何武器都可怕,会让他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可是……
她的手指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他们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
【等我比完这场,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她盯着那句话,突然狠狠地把手机砸向墙壁。
“谢临风……”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你他妈要是敢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门外传来空乘担忧的敲门声。
“女士?您需要帮助吗?”
江羡深吸一口气,撑着洗手台站起来。镜子里的女人眼眶通红,唇角却绷成一条锋利的线。
“我没事。”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过手腕,“给我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回到座位上时,江羡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重新打开电脑,调出苏黎世大学神经外科的论文,开始逐行分析。
金律师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来一份文件。
“江小姐,这是谢先生的资产明细。按照他的遗嘱,如果出现意外,您将继承他名下的所有——”
“闭嘴。”江羡头都没抬,声音冷得像刀,“他不会死。”
金律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只是按照流程……”
“那就等流程用上的时候再说。”她终于抬头,眼神锐利得让人心惊,“现在,我们只做一件事——让他活着。”
金律师怔了怔,最终点了点头,收回了文件。
飞机开始下降时,江羡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
十二小时的飞行,她一分钟都没有睡。
空乘走过来,轻声提醒系好安全带。
“还有二十分钟降落,尼斯当地气温15度,有小雨。”
江羡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是谢临风送她的那支,他说这个颜色像“胜利后的香槟”。
她对着舷窗的倒影涂上,然后戴上了墨镜。
金律师看着她,欲言又止。
“江小姐,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了车……”
“不用。”她打断他,声音平静,“我直接去ICU。”
飞机轮子接触跑道的震动传来时,江羡握紧了拳头。
谢临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