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瀑,世界在嘈杂与寂静间割裂。
江羡的呼吸凝滞了一瞬,谢临风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硝烟和雨水的味道,凶狠得近乎掠夺。她尝到他舌尖的血腥气——是刚才比赛时咬破的,混着香槟的甜涩,像一场失控的狂欢。他的掌心扣在她脑后,指节深深陷入她的发丝,仿佛要将她钉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临……唔!”
她的抗议被他的唇舌碾碎。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滴在她的睫毛上,又滚进两人交缠的呼吸里。他的赛车服湿透了,紧贴着她的白色西装,体温透过衣料灼烧着她。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指尖陷进他湿漉漉的布料,触到他绷紧的肌肉。
疯了。
全场哗然。闪光灯如雷暴般炸开,记者的惊呼和观众的尖叫混成一片。江羡能感觉到无数镜头对准他们,像黑洞洞的枪口,只等着捕捉投行女王最狼狈的瞬间。
可她推不开他。
不是因为他的力气——她有一百种方式让这个放肆的混蛋松手——而是因为他的颤抖。
谢临风在发抖。
这个在赛道上以冷血闻名的疯子,这个刚才还嚣张冲线的冠军,此刻贴着她的唇,呼吸凌乱得像个溺水的人。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耳后那一小块皮肤,那是只有她知道的地方,每次他不安时就会无意识地触碰。
“你答应过的。”他抵着她的唇呢喃,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你说我赢了,就承认我是你的。”
记忆闪回三天前的吉隆坡酒店。
凌晨两点,落地窗外是双子塔的灯火。
她被谢临风按在落地窗上,他的唇流连在她后颈:“明天比赛,给我点动力?”
“你缺动力?”她反手拽住他汗湿的发尾,“上站冠军是谁?”
他低笑,牙齿磨着她肩胛骨:“可我想要你的奖励。”手指顺着她的腰线下滑,“如果我赢……”
“如果你赢,”她转身打断他,掌心抵住他赤裸的胸膛,“我就亲自给你颁奖。”
他眯起眼:“只是颁奖?”
她没回答,被他掐着腰提起来压在玻璃上,霓虹在他们身后流淌成河。
“江羡,”他咬着她耳垂逼问,“敢不敢赌大的?”
后来她确实说了“好”,但那是被他折腾到意识涣散时,被他诱哄着吐出的单音节。
而现在,他在全世界面前讨债。
“那是你趁人之危!”她终于偏头躲开他的唇,胸口剧烈起伏。
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滑进衣领,谢临风的目光追着那滴水珠,喉结滚动。他忽然笑了,松开钳制她的手,后退半步弯腰捡起掉落的奖杯。香槟泡沫早已被雨水冲散,金属杯身在泥水里泛着冷光。
“赛车和谈判一样,”他用袖子擦去奖杯上的泥渍,抬头时眼底燃着她熟悉的野火,“抓住机会才能赢。”
下一秒,他单膝跪在了积水的赛道上。
全场骤然死寂。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奖杯上,他仰头看她,嘴角还挂着那抹混不吝的笑,可眼神认真得让她心尖发颤。
“或者,”他把奖杯递向她,“江羡,你现在拒绝我。”
她的指尖在身侧蜷缩。
镜头疯狂推进,快门声如暴雨倾盆。她能想象明天的头条——《投行女王当众羞辱冠军车手》或者更糟的《江氏资本操控赛事黑幕》。
可谢临风跪在那里,浑身湿透,眉骨的新伤还在渗血,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总是这样,把她精心计算的界限撞得粉碎。
雨更大了。
江羡伸手接过奖杯,却在谢临风起身的瞬间拽住他的领口,狠狠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