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和庆功宴上那副懒散带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想什么?”她问。
谢临风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没立刻回答。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今天比赛最后一个弯道,轮胎差点锁死。”
江羡呼吸一滞。
她看过足够多的赛事,知道“轮胎锁死”意味着什么——失控,撞墙,甚至翻车。
“你没在直播里看出来,对吧?”他笑了笑,“我救回来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她指尖微微发冷。
她当然没看出来。当时的镜头里,他的车依旧稳如刀锋,冲过终点线时,他甚至还有余力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
原来差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声音有些硬。
谢临风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看回路况:“告诉你,然后呢?让你在P房白着脸干着急?”
“谢临风。”她连名带姓叫他。
他叹了口气,方向盘一打,靠边停车。
车熄了火,街道彻底安静下来。
“以后你要平安回来。”江羡轻轻捧住他的脸,“我不要冠军,我只要你安全。”
谢临风低头吻她,蜂蜜的甜和酒精的苦在唇齿间交缠。
这个吻比往常温柔,却带着某种决绝的力度。
当他的手探进她衣摆时,江羡突然按住他。
“谢临风。”她喘着气说,“以后比赛……”
“我知道。”他咬她耳垂,“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窗外,一辆救护车鸣笛驶过,红光透过车窗,在他们脚下一闪而过。
像赛道的终点线。
像某种警示。
也像誓言。
公寓的落地窗前,谢临风脱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短袖,领口微微汗湿。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赛道的方向早已陷入黑暗,只有城市灯火零星闪烁。
江羡递给他一杯蜂蜜水,他没接,反而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把人带进怀里。
“小时候第一次看赛车,”他忽然说,“就觉得那灯光像星星。”
他的声音很低,胸膛的震动贴着她的后背,温热而真实。
江羡没动,任由他抱着:“怎么突然感性起来了?”
谢临风没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下巴搁在她发顶。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今天你站在P房看我比赛的时候……我突然怕了。”
江羡一怔,想转身看他,却被他按住。
“别动。”他声音有点哑,“就让我这样说完。”
她安静下来。
“以前觉得,赛车嘛,要么赢,要么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她的发丝,“可今天入弯的时候,轮胎打滑的那一秒,我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他顿了顿,“你早上喝咖啡时皱眉的样子。”
江羡心脏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