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车队媒体部主管来电——”
“《金融日报》王主编来电——”
“母亲来电——”
她猛打方向盘拐进应急车道,按下接听键的瞬间,谢临风带笑的声音灌满车厢:
“江总监,声明写得不错。”他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见队友起哄“嫂子好”。
“删掉那条微博。”她声音绷紧,“现在,立刻。”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他吸了口烟才慢悠悠道:“凭什么?”
“就凭你害我丢了德银的尽调委托!”她突然拔高声音,“对方CEO刚发邮件说‘担心合作方私德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所以在你眼里……”谢临风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我连个工作机会都比不上?”
江羡呼吸一滞。
远处高架桥上有列车呼啸而过,车窗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她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说:“我们本来就不该有交集。”
电话被狠狠挂断。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时,江羡正在回最后一条工作邮件。
她习惯性摸出钥匙,抬头瞬间猛地刹住脚
步——
谢临风靠在她家门边的消防栓上,黑色皮衣泛着雨溃,指间夹的烟已经烧到末端。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烟头,显然等了很久。
感应灯在他头顶明明灭灭,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你怎么进来的?”她条件反射后退半步,手指扣进包里摸防狼喷雾。
他直起身,烟头碾灭在垃圾桶上,从口袋里勾出一张门卡晃了晃:“物业给的。”见她瞳孔骤缩,又恶劣地补充:“我说女朋友闹脾气锁我出门,大叔很热情地帮我开了权限。”
“伪造业主身份是违法的。”她声音比手里的金属钥匙还冷。
“那你去告我啊,”他突然一步踦到她面前,带着烟草味的阴影笼罩下来,“江总监不是最擅长用法律解决问题吗?”
感应灯终于彻底罢工,黑暗里只剩他腕表微弱的蓝光,和他呼吸间淡淡的威士忌气息。
她侧身想绕过他开门,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墙上,文件袋“啪”地砸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放手。”她挣了挣,他反而握得更紧。
“三天。”他低头逼近,鼻尖几乎蹭到她冰凉的耳垂,“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连融资会议都派助理参加——你就这么怕见我?”
她偏头避开他的气息:“我很忙。
“忙着发声明和我划清界限?”他突然冷笑,腾出另一只手划开手机,刺目的白光里显示着那条官方通告,“‘仅为商业合作关系’?江羡,那晚你在我身下喘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血液轰地冲上耳膜,她扬手就要扇过去,却被他轻松截住。
“急了?”他拇指摩挲她泛红的腕骨,语气突然放软,“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对我有感觉?”
走廊尽头传来邻居开门的声音,她浑身一僵。
谢临风敏锐地察觉,反而得寸进尺贴得更近,“怕被人看见?”滚烫的掌心顺着她腰线滑到后背,“那你抖什么?”
她确实在抖。
连轴转的会议、媒体轰炸式的追问、董事会施压的邮件……所有疲惫在这一刻决堤。
“谢临风。”她突然抬头,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水光,“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怔住,喉结滚动两下:“我要你诚实地面对自己。”手指抚上她眼角,“比如现在,你明明想让我吻你。”
“自恋狂。”她冷笑,却控制不住目光落在他唇上。
感应灯突然亮起,照亮他锁骨处一道结痂的伤口—一是上周训练赛的擦伤。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碰了碰:“还疼吗?"
他呼吸一滞,随即抓住她手指按在伤疤上:“你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