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面色发紫,显然是死透了。
安终晏回答了男人最后的问题:“我到那的时候,他已经死透了。很可惜,我原本真打算杀了他。”
她转身往里走,用墙面擦拭弯刀上的血迹。
一直扎在心上的刺悄然消失了一根。
她很内疚,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她直接进屋,说不定能保住父亲的腿。这个想法折磨了她很久很久,父亲对她越好她越痛苦,为了逃避这份沉重的愧疚,她开始刻意疏远父亲。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进不进去其实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因为他们就是想让父亲付出代价。为了这种事拧巴纠结十几年,实在是不划算,回去后好好和父亲说一次话,安终晏想,还有偷偷给父亲做的拐杖,等回去后一定要送出去。
密道的尽头,有一个人被锁在墙上,几乎一动不动。
安终晏缓步靠近,微微侧身让远处马灯的光照在纪初风脸上。很合她胃口的长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与纪初云不同,他周身围绕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纪初风慢慢抬眼,眼神阴鸷冷戾好似冰刀直直刺来。
这是真正的纪初风,毫无伪装,是安终晏记忆里那个生人勿近,倨傲冷硬的模样。
安终晏望着他,忽然伸出手,像安抚宠物一般,轻轻覆在了纪初风的脸上。
男人微微蹙眉,将头偏到一边。
安终晏靠了过去,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半强迫地让对方注视她。
纪初风因为背光看不真切,直到现在才看清眼前人是谁。对纪初云的愧疚感瞬间爬满全身,他应该偏过头拒绝对视或者直接告诉她离远些。
可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因为被关了许久,所以见到熟人下意识想要依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想。
太近了,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起伏,能感受到两人呼出的气纠缠在一起。
纪初风垂眼,注意力却不自觉转移到安终晏的唇上。
纪初云有吻过她吗?
纪初风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皱眉,决定开口打破这不该属于自己的暧昧气氛。可安终晏率先开了口。
“纪初风。”她一字一句道。
纪初风的心漏跳了一拍。
对方一瞬间的呆滞逃不过安终晏的眼睛,她笑着向后退:“你刚刚很像纪初风。”
说罢,她拔刀将纪初风从墙上解救下来。
纪初风揉着手腕,假装漫不经心:“你为何老是提他,一个不招人待见的人。”
“因为他帮过我。”
安终晏头都未回,便抬手用刀挡住了后面人的进攻。
纪初风认出那是抓他到这来的被种蛊的人。
“我想将欠他的人情还干净。”
安终晏把纪初风护在身后,随即转过身再次连续挡住几轮攻击。
人是慕强的,无论男女。就像现在,纪初风看着挡在他前方的安终晏,心跳得飞快。
他有了一个不该出现的想法:如果是他先邂逅安终晏,一切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