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擦了擦冷汗,恳请道:“总得先看看再下结论吧……”
女人依旧仰着头,冷淡地扫了一眼安终晏,便将头扭向别处,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那就依你,但如果不尽人意,后果你是清楚的。让她过来。”说完,女人转身上楼,动作轻盈,宛若火苗飘动。
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安终晏不好女色,只能看见对方对她鄙夷的态度,这一点就足以让她讨厌这个女人了。
不等男人开口,她便提裙上楼,心中猜测究竟会是何事在等她。
二楼整层是封闭的,只有几扇房门供人进出,女人推开其中一扇,走了进去。安终晏探头望去,里面竟是一个圆形舞台,舞台对面是视野极好的高台,应当是三楼通向的地方。
女人拍手,不知从窜哪出来一位素衣女子跪在她腿边,垂眉顺眼等待指示。
女人:“婉玉,给这姑娘示范一段。她跳,你来模仿。”
不等安终晏回答,名为婉玉的女子已起身舒展四肢,翩翩起舞。她的动作极轻,素色裙角扫过地面却几乎无声,转起圈来轻盈飘逸,令人心生恐惧,生怕一阵风将她似云般吹走。
安终晏从未学过跳舞,但师父教授与她的武功,倒也需要四肢柔软,身躯轻盈,再将对方的动作看作是武功招式,记起来也简单不少。
一舞毕,女人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婉玉退下,挑衅般望来。
男人白着脸,擦擦头上渗出的汗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加油,若是过不了这关,可是会被活活打死。”
安终晏懒得给他眼神,女人的态度激起了她骨子里的韧劲。脱下身上斗篷,甩到一边,她闭眼回忆着婉玉的舞姿,开始模仿。习武之人,难免动作带着点刚硬的底子,她尽力将学过武的痕迹掩饰干净,用一种缓慢的方式施展婉玉的柔,在旁人眼里,更像是头一次跳舞而紧张导致的谨慎。一舞完毕,虽不及婉玉熟练柔媚,但有种独特的张力。
女人:“媚劲不足,倒满是戾气。”
男人见她有松口之意,喜出望外,上前赔笑道:“你知道她来自哪,怀有戾气也是正常。不出意外,后日他就要来了,凑合一用,如何?”
女人斜了他一眼,一言未发,像只红孔雀仰头挺胸走了出去。
见她离开,男人咬牙切齿道:“要不是需要她去种蛊,一个小小的花魁怎么可能踩在我头上。”
听见关键词的安终晏微微扭头,期待盛怒之下他还能说些重要线索,可对方已经闭进嘴巴,大踏步地往外走。
一楼门外,芸娘焦急渡步,见他二人下来,才勉强扬起一个脆弱的笑。
男人打着哈欠领安终晏到宅子最边上的高楼旁,那附近站着不少严阵以待的侍卫。
“芸娘这几日会陪着你,不必要的心思不要有。”男人威胁般晃晃手指,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芸娘见他离开,瞬间轻松起来。她拉住安终晏的手,领她上了高楼。楼内也有侍卫,一层楼站一个,像一座石像,一动不动,几乎要与墙壁融为一体。
安终晏的房间在最里面。推开门有股浓郁的老旧陈味扑面而来,屋内放着两张床,用丹顶鹤屏风隔开,一张桌子靠在墙边,灰尘倒是不多,床榻干干净净,被褥也都换成了新的,不用多说,自然都是芸娘做的。
受不了屋内气味,安终晏将唯一一扇小窗打开,在屋内转了几圈确定没什么东西后,她坐在床榻上冲芸娘抱怨:“一路奔波,莫说饭,就是连杯冰水也不给,怕不是要把我们饿死。”
芸娘捂嘴偷笑,嘴里偶尔蹦出几个沙哑的音节来,拼凑一番,大致意思是:“不要着急,还没开饭。”
安终晏长叹一声,决定先补一觉。刚躺下,还未闭眼,就听芸娘发出一声刺耳短促的叫声,紧接着是人倒地的闷声。
安终晏从床上匆匆翻起,就见芸娘面色苍白,紧闭双眼,昏倒在地。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趴在窗外树枝上,胆战心惊地看着地面。
巧箐:“快拉我一把,要掉下去了!”
安终晏:“……不是,你从哪来的?”
巧箐嘿嘿笑着,道:“如姑娘所见,从树上来。”
说的很是潇洒,就是被吓白的脸让效果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