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将蛊根包在手帕里,仔细收好,又道:“宿虎前辈也是相同的死法。”
安终晏茫然地看向他,即使纪初云已经告诉过她师父已死,可她始终没个实感。现在看着唐二,她才逐渐后知后觉,自己再也见不到师父,听不了他说话了。
她双手合十,祈祷神灵保佑师父和唐二,顺顺利利转世投胎。
这是师父教给她的。他总说大漠荒凉薄情,唯有深夜为逝去之人送去的祝福,毫无杂念,满怀爱意。
安终晏压下泪意,放软语气,道:“能帮他寻一处安葬之地吗?费用我出。”
毕竟有事相求,哪怕之前心有怨气,此刻也应该态度软些,这是一般人的做法。
可安终晏不是一般人。
“您毕竟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实在是忙。要是这事实在不想办,不要一声不吭,偷偷离开,只管告诉我便好,我会自己去做。”
几次对话,安终晏都夹刀带棒,纪初云心有不解,他仔细打量眼前人,问道:“姑娘,我们之前见过?”
安终晏阴阳怪气道:“哎呀,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纪初云低头沉思,微微蹙眉。
“有这么难想?”安终晏挤出一个笑,“虽然时间不长,但莲蓉糕你可没少拿。”
说罢,她前去查看唐二尸体,恰好错过纪初云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
“老爷来了!”
院外不知谁喊了一声,纪初云反应过来,上前笨拙地拍拍安终晏的肩膀,道:“无论如何,姑娘先进屋躲躲。”
安终晏有些嫌弃地抖抖刚被拍的肩膀,进了屋。她抱膝坐在锦之旁边,安静听着外头动静。
“父亲。”
一个苍老清晰的声音响起,“凋叶秋那个老东西回信了。”
一位头发花白,面露疲惫的老人进了屋,坐在正厅主座。纪初云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放在身侧的手却紧张到不由自主地握紧。
纪青刚拿出一张纸放于桌上,道:“皇上不愿派人彻查此事。他认为只是江湖恩怨,无需大动干戈。”
“可天蚕蛊……”
“元盛帝亲手把唯一一本记载天蚕蛊的书烧了,在场五位老臣皆可作证。”他摇摇头,语气越发斩钉截铁,“质疑皇族权威的事,皇上不可能承认。“
“当年的五个人,只剩下凋叶秋前辈尚在人世。”
纪初云拿起纸条,上面简单写着“面谈”两个字。
未等他询问,纪青刚率先道:“是他的字迹。”
纪初云放下纸条:“看样子无论如何都需要去一趟幽梦谷。”
纪青刚闭目养神,“可调查完毕?”
纪初云若有似无地看向安终晏的躲藏之处,开口道:“儿子找到一封信。信中有人将宿虎约至锦州万人湖,此人应当就是持蛊之人,至于其他线索……完全没有。”
纪青刚睁开眼,问道:“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