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舒菱虽然醉了,看到夫子还是有些怕的,怯怯地,求助似的叫了声。
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落入到一个滚烫的怀里,等到意识到被夫子抱起来时舒菱的头便更晕了。
两个丫鬟欲哭无泪,心中忧虑,完了,明日必定会被发卖。
谢蓉摆摆手对跟上来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回去吧,不用跟着了。”说完便小跑着跟了过去。
舒菱虽然醉酒,却还不至于神志不清。
窝在夫子的怀里,听着夫子粗重的呼吸,闻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少女一动也不敢动。
夏日衣衫穿得单薄,舒菱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肌肤滚烫,曾良玉将她抱在怀中宛若抱了个滚烫的火炉,少女身上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端,令他心悸不已。
怎么就冲动了呢?
谢蓉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情形倒是欣慰得很。
上一世舒菱去世后,一个飘雪的冬日,谢蓉曾经在忘忧居见到过曾良玉。
他那时已身居要职,以工部侍郎的身份任河道总督,常年在大晟各地巡防监督全国水利,临近年关回京述职,同僚在忘忧居请客,他独坐一隅,喝着闷酒,明明仕途得意却神情落寞,格外寂寥。
前世舒菱去世两年后,谢宜浓也曾来信告知谢蓉她在渡厄寺看到了曾良玉为舒菱点的那盏长明灯,还有那年舒菱忌辰她去扫墓撞见的在舒菱坟头上喝闷酒的曾良玉。
谢蓉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
明明有情的两人一个所嫁非人,一个抱憾终生。
好在今生一切还来得及。
到了兰庭院,院中的下人不知道都躲到了哪里偷懒,如此倒正中谢蓉下怀。
她领着曾良玉一路到了舒菱的房门口。
站在门口,曾良玉犯了难。
毕竟男女有别,他一个男子一路抱着个女儿家已经不太适合,再贸然进入女孩的闺阁就更。。。。。。
谢蓉快步上前推开门,站在门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曾良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尴尬至极。
“夫子,进去吧。”谢蓉装做不知,轻声催促。
曾良玉只好硬着头皮迈步走进房间,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到床前,待将舒菱放下,竟出了身汗。
“你好好照顾她。”给谢蓉留下句话,逃也似的走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夫子,谢蓉笑弯了腰。
“你还笑。”倒在床上的舒菱有些恼了。
“酒醒了?刚刚还抱着柱子不撒手。”谢蓉揶揄道。
“。。。。。。“
“没有,我要睡觉,你出去!“醉中的少女奶凶奶凶的。
“你倒是不结巴了,我现在就去把你那俩偷懒的丫头捉来伺候你。”
说罢,笑嘻嘻地走了。
*
夜幕低垂,喧闹了一天的知府衙门一片静寂。
劳累了一天的刘夫人端坐在铜镜前,任由身后的丫鬟拆卸着头上的钗环。
刘大人拿本书坐在桌边,看着拆卸下的钗环蹙起眉头。
前些日子,朝廷拨往江南的赈灾银刚到淮安府境内就被劫了,淮安府给江南各州府刚下了协查文书,眼下内阁首辅又悄无声息的到了江南。
为何?
这不明摆着是为了捉拿贼人,寻找赈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