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头,从枝叶的缝隙里眼看着那人走到回廊的尽头,在树木遮挡下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谢蓉顿时失了力气,滑坐到了地上,捂住舒菱的嘴的手也松开了。舒菱晕晕乎乎,见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一时也不敢出声。
待谢蓉缓过气来,舒菱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显然她并没有看到那人。
刚才那人即便烧成灰谢蓉也认得出来。
他便是当朝国舅爷的大公子,穆鹤庭的那位贵妾宁酥儿的堂兄——大晟朝的户部尚书宁豪宗。
前世每次遇到此人,此人便用他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毒蛇般盯着谢蓉,毫不掩饰内心的贪婪和欲望。
午夜梦回每次梦见这双阴鸷的眼睛谢蓉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想到此人带着酒气闯进她的屋内强抱住她,犹如毒蛇吐信般附在她耳边低语:“谢小姐还真是让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谢蓉便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难受。
令人作呕!
谢蓉镇静了下来道:“无事,我们离开这里。”说罢,起身拉着舒菱便走。
舒菱见她脸色不好,便任由她拉着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出凉亭,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就悄无声息的走进了这个庭院。
看到此人,谢蓉顿时清醒了过来。
正是在门口见到的大理寺少卿冯长陌。
想到前世宁豪宗曾对自己做过的那些恶心事,若不是冯长陌及时出现救了自己,自己只怕早就滑入了更深的深渊。
冯长陌此时也看到了谢蓉,他愣了一下,想到在府门口这丫头就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又是舒云朗的家人,便也不再刻意伪装,坦荡地直视着两人走来。
既然被看到了,谢蓉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装了,拉着舒菱径直朝他走去。
路过冯长陌身边时,谢蓉稍稍停顿低声道:“冯大人,宁豪宗就在长廊尽头右拐最后一间房间里。”
说完,也不管冯长陌做何反应,拖着舒菱便走。走到月亮门口,再回头时冯长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两人一路走出很远,直到听到戏台上的锣鼓声,谢蓉才放下心来。
舒菱一头雾水,边走边问:“蓉蓉,刚才那个小厮你怎么叫他冯大人?还有那个什么宗又是怎么回事?”
谢蓉头也不回,快速回答道:“你肯定听错了。我只是告诉那人茅厕在哪而已。”
茅厕?那人真的是问茅厕吗?不对呀,蓉蓉明明就叫人家冯大人。
“蓉蓉,”刚要再问。
就听谢蓉道:“表姐,你喝醉了,刚才还在凉亭中睡了一觉,莫不是做梦了?”
她睡着了吗?有吗?
舒菱有些疑惑,由于被谢蓉拖着走得很快,此时酒气上涌,当下脚步便逐渐凌乱,大脑也开始不大清醒。
待谢蓉将舒菱半拖回到宴席。
戏台之上赵氏遗孤已长大成人,正在弯弓射雁。
酒席早已过半,两人久去不归,谢宜浓正在暗自着急,见到两人归来便松了口气,再看舒菱脸蛋通红,脚步虚浮,便知她定是醉了。
刘夫人见状对谢宜浓道:“令爱有些醉了,不若找间屋子歇息下醒醒酒?”
“多谢刘夫人好意,现下婆母还在病中,我们也不便久留,便不叨扰了。”毕竟是女孩,谢宜浓怕节外生枝,站起身告辞。
刘夫人见状也不便挽留,吩咐府中仆从找了两个丫鬟扶着舒菱送上马车。
胡夫人看着两个女孩,越看越喜欢,见三人要走竟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