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仪态优雅地回握,指尖微凉。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底温和。
“福吉部长,您言重了。该说感谢的是我才对。”她的声音如清泉击石,“若非魔法部秉持公正,迅速做出判决,那些依附在我家族血脉上的毒瘤,恐怕难以如此顺利地被彻底拔除。请叫我塞拉菲娜就好。”
短暂的寒暄结束,塞拉菲娜婉拒了后续的宴会邀请。
踏进卡斯蒂尔庄园那古老而寂静的大门,她便径直穿过空旷华丽却冰冷的长廊,回到了自己位于塔楼顶层的卧室。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室内一片幽暗。
她褪下繁复的外袍,仅着素色内衫,盘膝坐于柔软的大床中央。
阖上那双紫金色眼眸,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内敛,沉入识海深处。
她的精神海中悬浮着一团不断翻滚、蠕动着的浓稠黑雾。像一团拥有生命的活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与不祥的气息。
这是噬魂骨蠕咒。
这诅咒如同附骨之蛆,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它能化作亿万细小的“蠕虫”,无视物理防御,直接钻入受害者的脑海深处,啃噬其灵魂。
中咒者不仅能清晰无比地“感知”到脑内有异物在蠕动、钻探,精神意志更会如同被蛀空的朽木般日渐脆弱,直至崩溃。
最可怕的是,它带来的痛苦是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堪比“钻心剜骨”咒的极致痛楚,且无法摆脱,无法治愈。
它如影随形,只能被强行转移给他人,而无法被真正清除。
塞拉菲娜是极其幸运的。
在承受了最初那几乎令人疯狂的剧痛后,凭借着她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和独特的天赋异能,她硬生生在浩瀚的精神海中开辟出一方“囚笼”,将这恶毒的诅咒暂时封印了起来。
这让她不必时时刻刻忍受那非人的折磨,也暂时遏制了诅咒的进一步侵蚀,至少在未来几年内,不必担忧它会突然爆发,彻底吞噬她的神智。
然而维持这强大的封印,需要持续消耗她巨大的精神力。
虽然她仍能动用部分异能进行战斗或施展魔法,但她的修为境界却被这诅咒的封印死死堵住,再也无法寸进。
那团翻滚的黑雾,不仅折磨着她的身体,更成为她力量晋升的牢笼。
异能,这种源自血脉灵魂深处的天赋力量,在某些层面上与魔法有着奇妙的共通之处。
而世间那些强大而诡异的诅咒,绝大多数正是由古老而深奥的魔法创造。
塞拉菲娜对诅咒之道并不精通,这团盘踞在她脑海中的“噬魂骨蠕咒”,便是她亟需解决的难题。
这也是她选择在此时回归魔法界的重要原因之一——她需要在这里,在这个魔法文明的摇篮里,寻找解除或至少是更有效控制这诅咒的方法。
······
纽蒙迦德
这座矗立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孤高塔楼,像一柄刺破阴郁天空的黑色巨剑,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死寂与荒凉。
塞拉菲娜站在塔楼脚下,仰望着那斑驳的石壁和狭小的窗口。
凛冽的山风卷起她银色的长发和深色的斗篷,猎猎作响。
她原本做好了准备,以为要面对重重叠叠的古老防御魔法,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才能破解进入。
但当她真正靠近,精神力如触角般谨慎地探出时,却察觉到了异样。
塔楼周围确实弥漫着庞大而古老的魔力波动,但这些波动……是暗淡的。它们如同沉睡的巨兽,失去了被激活的光泽,沉寂在冰冷的石壁之中。
沉寂并非无害。
当塞拉菲娜再靠近一步,一股无形的、排山倒海般的魔力威压骤然降临!
这并非是由内而外、抵御外敌的防御魔法,而是一种对内的强大禁锢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