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笑笑,抬手理了理发钗:“云舒对侯爷自然是情深义重,这些年的江家送进来的物件就当是咱们的一场情分,只是这宴席上花出去的银子,还有我的嫁妆。”
她弯着唇角:“自然是要带回去了。”
沈叙淮狠狠瞪着她,但始终不发一言,江云舒就这么任凭他盯着。
良久,沈叙淮冷嗤一声:“不愧是商贾之女,满心满眼都是这些秽物!”
“这些年我为着让你掌家,跟怜儿多次争吵,现在看来,真是愚蠢至极,你这种市井妇人永远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鼠目寸光!”
江云舒撇了撇眉:“嗷,侯府要是不把我的嫁妆和这些年的银子还给我,我这种鼠目寸光的人说不定就把这些事抖露出去了,毕竟我是市井妇人嘛。”
沈叙淮阴沉着脸,江云舒这种无赖的模样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她留着也是玷污沈家的门楣。
“江云舒你别忘了,这些年在侯府都是谁在养着你,给你掌家,让你操办宴会,那是给你脸面,那是让阿瑶以后有机会找到好夫家!”
沈叙淮恶狠狠低吼,他现在越看江云舒越觉得她无药可救,果然是低贱商贾养出来的井底之蛙,除了眼前的利益,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真的以为跟他和离之后还能好好生活?
真是笑话!
就是街头巷尾的唾沫都能淹死人,更遑论以后阿瑶的前程。
江云舒只冷冷笑了下:“侯爷还真是用心良苦,但我们这种满身铜臭的人,眼里看不见别的。”
“没有钱,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呢?”
沈叙淮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愤愤离去,刚出熙园,青霜就笑出了声。
“小姐,你真是厉害,瞧瞧侯爷那张脸,黑成什么样了都,估计是被气得不起!”
“姨娘……爹爹生气了。”
小阿瑶愁容满面,没有半点开心。
江云舒忽然生出一种歉疚,阿瑶还小,她要是没了父亲,以后会怎么样呢?
但想到沈叙淮,她又在心底摇头,这样的父亲,只会害死阿瑶。
沈叙淮这人根本没有心。
她半蹲着身子,摸了摸阿瑶的头发:“阿瑶,我们不要爹爹了好不好?”
“不要……爹爹?”
小小的阿瑶还不太懂这句话,但想想,最近跟姨娘在一起的日子她又笑了。
“好,不要爹爹,阿瑶要跟姨娘在一起。”
跟姨娘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江云舒笑了下,将阿瑶拥在怀里。
她一定会好好护着阿瑶的。
“小姐,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侯爷要是对老爷发难可怎么办?”
青霜有些担心,江云舒看着她笑了:“沈叙淮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况且……圣上夸其清廉,你觉得这时候我把沈叙淮用了江家几千万两银子的事情抖露出去,是他更怕,还是我?”
青霜这才又笑了起来。
沈叙淮就是贪图江家的银钱,现如今,她偏要沈叙淮将这些银钱都吐出来。
“放心,现在要着急的不是我们。”
江云舒笑得狡黠,青霜看着她恍然回到了未出阁时,那时候的小姐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