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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1页）

冰冷的公共交通车厢里混杂着消毒水和各种难以名状的气息。曾曦缩在角落的座位，高领毛衣拉到了下巴，背包紧紧抱在怀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还好她随身带了信息素屏蔽喷雾可以帮她遮掩气味，她打开购物软件，考虑是不是多花一点钱去买一瓶香水来遮掩一下她身上的信息素，购物软件上香水的种类繁多，价格惊人的昂贵，像何源这样的顶级alpha的信息素味道估计也很小众，应该也不会有香水做他的香型，也不知道哪一种比较接近，买错了那就够肉疼的了，曾曦考虑了一下，点掉了购物页面。悬浮车平稳地滑入站台，车门打开的瞬间，外面带着点绿植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

走进学校，周末的静谧感扑面而来，联盟的每个学生都要上10年普及教育，3年初级，3年中级，可以在中级毕业之后选择职业类学校进行学习3-6年的专业技术进修，如果有志继续学术深造的可以继续念3年高级，念完高级之后通过的学业水平考试的筛选继续预科的学习，学业水平考试只筛选10%的学生进入预科学习，预科只学习两年，但预科的每一科目学习都和之后大学的录取有关，每个大学的录取要求不一样，可以针对性进行学科规划，大学的顶端星穹不公布录取标准，但全a学科是最低要求。

预科分公立私立，价格昂贵、设施先进、师资力量强大的私立对预科学习的帮助更大，但那是0。1%或者0。01%的人才上的起的学校，像河源上的圣格，是联盟的顶级贵族预科，光每年的置衣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绝大部分人和曾曦一样，只念的起公立，虽然公立学费相对来说已经不算太多，但对于遇到何源之前的曾曦来说，依然无法负担。

穿过学校的操场，第六教学楼三楼东侧的公共研讨室，是她们小组碰面的老地方。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暖气和低声讨论的嗡嗡声迎面而来。研讨室里人不多，几张长桌拼在一起，七个身影正围坐在一起，对着光屏低声讨论着什么。

“曦曦！”一个圆脸、扎着丸子头的Omega女孩第一个看见她，惊喜地叫出声，正是她的同班同学娜娜。她立刻起身跑过来，拉住曾曦冰凉的手，上下打量着她，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你可算来了！吓死我们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病得很严重吗？”她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Omega之间特有的敏感，“你身上好像有点味道？”omega之间说的味道都是指的信息素的味道。

曾曦的心猛地一提，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强作镇定地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就是重感冒，还有点发烧，躺了几天。刚吃了药。”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拉开一点距离，同时屏住呼吸，生怕娜娜敏锐的嗅觉捕捉到更深层的东西。

“有什么味道吗，我坐城际来的，大概是车厢里沾染的。”幸好研讨室里开着空气循环系统，混杂着书本、电子设备和其他人的气息，应该能掩盖掉那丝残留的Alpha信息素。

其他几个女生也围了过来，都是熟悉的面孔，两位Omega和五位Beta。这就是曾曦当初拒绝了好几个有强势Alpha加入的小组邀请后，最终选择的团队。成员实力不算顶尖，课题选择也偏冷门，拿高分确实不容易。但好处是，组里气氛极好。Beta女生们性格温和踏实，做事认真。Omega心思细腻，善于沟通。最重要的是安全，没有Alpha意味着没有信息素的干扰，没有潜在的等级压制，更没有被某个疯子闻到她身上沾染了其他Alpha气息的风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Beta女生推了推眼镜，把一份整理好的数据板推到她面前，“喏，这是最后定稿的初版，还有我们这几天讨论修改的纪要。你负责的文献综述和模型验证部分，娜娜帮你重新梳理了一遍，数据也帮你复核了，放在附录D了。”

“谢谢！真的谢谢大家！”曾曦接过数据板，眼眶微微发热。她失踪五天，小组作业的收尾工作本该是她负责的，结果全靠队友们撑了下来。她立刻拉开椅子坐下，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隐秘处的疼痛，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面前的资料中。

她看得很快，也很仔细。小组同学做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好，文献综述条理清晰，关键点都抓到了。模型验证部分的数据处理干净利落，虽然结论稍显保守，但逻辑严谨，完全经得起推敲。她甚至觉得，如果是她自己来做，在这种极限状态下，也未必能做得更好了。

“这里，”曾曦点开模型部分的一个节点，“关于文化韧性这个自变量的权重设置，我们之前讨论过几个方案，最后用的这个是基于卡隆星的案例？我觉得还可以补充一点海拉星的数据作为交叉验证，虽然样本小，但他们的抵抗模式很独特，能增加说服力。”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队友们，带着询问。

“对！我们正犹豫要不要加呢！”另一个短发的Beta女生立刻点头，“海拉星的数据确实很有特点，就是获取有点麻烦。”

想起何源之前帮她查资料时打开的那个高级数据库。曾曦有些犹豫，可是作业没时间等她犹豫，她给何源发了消息询问他能不能借他账号权限再查点东西，何源很快发了密钥过来。

曾曦熟练地登录进去，果然找到了相关的内部报告摘要。几个女生立刻凑过来，小小的研讨室里再次响起热烈的讨论声。她们针对几个有争议的细节反复推敲，补充了缺失的数据，调整了行文的表述。曾曦完全沉浸其中，身体的疲惫似乎暂时被抛到了脑后，只有在变换坐姿时，大腿根处传来的尖锐刺痛才让她微微蹙眉。

时间在专注的讨论中飞逝，当最后一个小争议点被敲定，最终版方案在小组共享空间里标注上“提交”状态时，墙上的电子钟显示：下午四点十七分。

“终于搞定了！”娜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曾曦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饥饿感和更深的疲惫，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早上那笼小笼包之后，就滴水未进，胃里空得发慌，甚至有点隐隐作痛。

她看着围坐在桌边，脸上都带着倦意却依旧笑着的队友们，娜娜眼底也有淡淡的青黑，其他人不是在揉发酸的眼睛，就是在活动僵硬的脖子。

如果没有她们，她这次的小组作业是真的完了，星穹肯定也是没有希望了，她是真的很感激她们。

“大家辛苦了！”曾曦站起身，声音带着点沙哑，但语气真诚，“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这次”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转而扬起一个笑容，“我请大家喝奶茶吧！图书馆楼下那家蜜雪泡泡怎么样？想喝什么随便点。”

“哇！曦曦万岁！”娜娜第一个欢呼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招牌波波奶绿，超大杯！”

“我要芝士葡萄，少冰！”

“我也要波波奶绿，正常糖正常冰！”

“我要……”

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报着自己想要的饮品，一扫刚才的疲惫。

曾曦笑着听着，心里飞快计算着价格。七个人，加上她自己，八杯。虽然那家店不便宜，但她现在暂时不缺这点奶茶钱。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能表达谢意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