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着眩晕和燥热,转身就要掠向最近的宫墙。
然而,就在她身形刚动的刹那,不远处的假山阴影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缓步踱出,恰好挡在了她的去路上。
皇帝李玄宁,他怎么在这里?
他站在那里,月光勾勒出他清俊却略显单薄的轮廓,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甚至还有些无辜的茫然,仿佛只是无意间路过此地的看客。
在陈照白此刻混乱的视野和认知里,这位年轻的帝王,依旧是那个被赵家牢牢掌控、软弱可欺、不谙世事的傀儡少年。
“陈…陈爱卿?皇后她……”李玄宁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和担忧,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皇后,又看向明显状态不对的陈照白,似乎想上前查看,又有些畏惧。
陈照白心中警铃再次炸响!不能让皇帝看到皇后被打晕的样子,更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此刻的异常!
药力如野火燎原,理智的弦即将崩断。她眼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制住他,不能让他喊人!
“陛下…得罪了!”陈照白低喝一声,声音因药力而沙哑颤抖。她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和不容抗拒的力量。
李玄宁似乎完全没料到她敢对自己动手,更没想到她身手如此之快。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半步,象征性地抬手格挡,动作在陈照白看来笨拙而无力
轻易地,陈照白便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了他可能呼救的嘴。
李玄宁的身体被她牢牢压制在冰冷的假山石上,那双清澈的、带着震惊和“恐惧”的荔枝眼睛近在咫尺地望着她,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别出声…陛下…求您…”陈照白喘息着,灼热的气息喷在李玄宁颈侧。
她体内的药性已如决堤洪水,理智被汹涌的欲望彻底淹没。眼前这张清俊无辜的脸,那带着“脆弱”的眼神,此刻竟成了点燃她最后一丝克制的火星。
李玄宁在她身下微微挣扎,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徒劳的反抗。
“对…对不起…”一声破碎的、饱含绝望和药力催逼的低语从陈照白喉间溢出。下一刻,她遵循着身体最原始的本能,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俯身吻了下去,同时撕开了那碍事的明黄龙纹衣襟。
月光被浮云遮蔽,假山的阴影吞噬了一切声响,只余下压抑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
陈照白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在药性的驱使下,将身下这个在她看来完全无辜、无力反抗的少年帝王,当成了唯一的解药。
她沉沦在欲望的漩涡里,意识模糊,只记得那双清澈眼睛里的惊惶和无措,这让她心中的负罪感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燥热如潮水般退去,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冰冷和铺天盖地的恐惧与悔恨。
云散月明。
陈照白猛地清醒过来,看清身下的景象——凌乱的龙袍,散落的发丝,还有李玄宁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以及他颈侧、锁骨上刺目的红痕…一切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她做了什么?!她竟然…竟然对皇帝…对一个无辜的、被她强行牵扯进来的少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比面对赵云瑶时更甚百倍!身份暴露?大不敬?弑君?无数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逃!必须立刻逃走!
陈照白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手忙脚乱地拉拢自己散开的衣襟,甚至顾不上整理,更不敢再看李玄宁一眼。
她像一道受惊的影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仓皇地掠入黑暗的宫苑深处,消失无踪。只留下地上昏迷的皇后,和假山阴影里,衣衫不整、缓缓睁开双眼的年轻帝王。
李玄宁慢慢地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山石上。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颈侧被咬破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灼热的痛感和女子独有的馨香。脸上那副无辜的、受惊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晦暗不明的幽光。
他望着陈照白消失的方向,薄唇微启,无声地吐出三个字,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势在必得的寒意:
“陈。。。照。。。白。。。”
月光重新洒落,照亮他眼底那与“单纯傀儡”截然不同的、深不见底的漩涡。
暗处的棋局,在这一夜,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