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侵染雨滴,接续不断地叩击残破的门扉。
贼子肥壮粗狂,一脚将虚掩的庙门踢开,冷气顷刻弥漫开来。
闯进来的山匪未及开口,寒刃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怔然,大气不敢喘。
张陵从阴影中走出,持剑的手微微抖动,不由握得更用力些。
他厉色,“不怕死,就继续。”淅淅雨声吞掉了他尾音的轻颤。
后面的山匪听到声音,满是横肉的脸上俱是起了兴致,轻狂大笑,"看来是找对地方了,里面的兄弟,你杀他一个,还有我们五个呢。"
山匪都是泯灭人性的,哪有什么道义可言,被挟持的贼子身体抖得厉害,颈侧撞上了锋利的白刃,顷刻浮现一道血痕,慌张大叫:“先撤,先撤。”
外面很快便有了回应,“里面的兄弟,给你一刻钟,你不杀他,我杀。”
张陵眼神犹疑,额间溢出点点细汗,手心逐渐湿润堪堪握住剑柄。
他看向芸娘,却见芸娘也摆好架势,抬眼同他对视。
反正都要杀进来,解决一个算一个。张陵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拧,那剑身挨紧了贼人皮肉。
随着他迅速横拉,切开肌肤的生顿之感令他胃中作呕。
贼人动脉断裂,伤口可见筋骨,血迹喷涌而出,不消片刻就全身无力倒在了地上。
“不怕死,就继续!”张陵暗暗咳了一声,咽下恶心,用血色淋淋的剑指向山匪,喊话也比第一次更坚实。
看热闹的山匪止了笑骂,皆是懵然,带头的贼子率先反应过来,“咱们人多,怕什么,上!”
五个悍匪气势汹汹,踏着地上的尸首,持刀冲了进来。
张陵眉头紧锁,步步后退。
芸娘抄起木杖狠狠砸向一人的头,山匪人多势众,她的攻击都被尽数挡下,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再灵活敏捷也是遁无可遁,很快就像个小鸡崽一样,被两个山匪擒住了。
一旁的张陵也被逼至角落,他边躲闪边找机会出击,可惜面对三人合围,再凌厉的招式也是绣花枕头,拼力搏斗才砍伤一人的胸膛。
芸娘被掐着脖子,抵在墙上,煞白的小脸涌上血色,凹陷的眼球微微外凸,本就惊悚的面容,此刻看来却更加诡异。
山匪撇了撇嘴,扭过脸不再看她的丑态,“狼是你们杀的?东西在哪儿?”
她嘶哑的嗓子,断断续续发出濒死的呜咽,像是行将就木之人病重的呻吟。
“怎么不说话,他这瘦的跟麻杆似的,你轻点?”
“我没用力啊?”
芸娘刚被放下,便张牙舞爪,嘶吼着扑咬上去。
“这丑东西跟个野兽似的,不会说话?”山匪一脚踢在芸娘肋上。
芸娘被踢的离了地,又狠狠撞上墙壁,猛烈的疼痛霎时袭来,似是要将她撕裂一般。
她身上不断冒着细汗,皮质粗糙的脸紧紧皱成一团。
忽的,她的腹部开始痉挛抽搐,呕了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