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慢吞吞地摇头,他抿着唇不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道长,再借我靠一会儿。”
他们两个这个姿势……让春芜确实有些腿麻脚酸。
只是裴景素来身体弱,比常人恢复力慢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初见时,裴景只是淋了些雨,便高烧不退。
思及此,春芜便由着他靠在自己怀里。
而裴景脑中早已飞快地吵了一架。
自然是卑劣的他赢了。
他是个人,拥有最原始的欲望,纵使他熟读四书五经,接受礼法教养的规训将他培养成了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正人君子,在看到春芜朝他飞奔过来的那一刻,早就功亏一篑。
正视自己的欲望不好吗?
什么知足常乐,他只想贪杯。
裴景甚至庆幸自己早年把身体折腾成这幅样子,有一个正大光明靠近春芜的理由。
他是个病人,生病了,不是吗?
道长心善,不会见死不救,不是吗?
更何况他只是借了道长肩膀一会儿会儿,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道长也不会拒绝他,不是吗?
就算……就算,就算道长会觉得别扭或不自在,那又如何,他只是个病人。
就算拒绝他又如何,病人胡言乱语,需求依靠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就当我卑劣吧。
裴景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就当我卑劣。
他环在春芜身上的胳膊又紧了紧,似乎是在挑衅自己,整个大脑都兴奋起来,嘴角按耐不住的上扬,克制住自己有些扭曲的兴奋,声音颤颤地道:“道长,我冷。”
在外人眼里,这不过是病人下意识的动作,又有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