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站直身躯也只比春芜高半个头,他被春芜凝着,不由心虚。
“你跟踪我。”
“春芜道长,我……”裴景话还未说出口,王德敬已然来到了他们面前,他看了裴景一眼,“来者是客。春芜,让人先进院子吧。”
艳阳高照,竹影斑驳下有两个摇着木马的孩童朝裴景投来视线。
王德敬道:“留下一起吃罢。”
春芜不管一旁的裴景,跟着王德敬一起去了厨房。
她坐在灶前的矮凳上,朝里看了一眼快见底的柴堆,捡起一个添进灶里。
王德敬擀面时,回头看了一眼,“大火烧,锅里刚添的水,火旺水开的快。”
春芜又往里扔了两根柴。
王德敬背对着她出声,“春芜不想留他吃?”
春芜默不作声,她此刻觉得,裴景这个人颇有计谋,都是软手段。
“我看他穿的是你的衣裳,原以为是你交到了新朋友,本还替你高兴,人既已留下,吃完饭我就将他送走。”
春芜注视着王德敬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格落在他身上泛着金光,她盯着王德敬身侧的阴影酝酿,良久道:“王伯,吃完饭我也就走了。”
王德敬:“你爱吃面薄些的。”
两人同时出声。
王德敬手里的擀面杖一丢,转过身来就问:“啥意思,你要往哪走?”
“沧浪城。”
“不回来了?”
春芜顿了顿,“我、我不知道。”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锅边蹭蹭冒的白气催人动作。
锅开了。
王德敬将面条下进锅里,招呼孩童们洗手吃饭。
孩童一窝蜂的窜到了厨房外的木门上,乖乖排队蹲下洗手。
裴景把长桌上的玩具归置起来,将桌面擦干净,提步去了厨房,走至门口时,阳光下,春芜看见他额角沁着汗珠。
王德敬看见裴景进来,便招呼着他搭把手,将面都端了进去。
素面,只有几根绿叶,葱花都没有。
但他们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直到吃完饭,裴景起身收拾碗筷时,春芜对着王德敬道:“我先出去一趟。”
裴景支着耳朵,把碗筷端进厨房,朝王伯颔首,跟了上去。
春芜听着她的脚步声,头都没回:“你又跟着我做什么!”
裴景:“春芜道长,或许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春芜想了想,终于回头看他一眼,“带银子了吗?”
裴景茫然,“有的。”
集市上,春芜春芜将米面粮油买了个遍,裴景跟在身后付钱,身上带的银票花光了,他便写个字据,找掌柜的要了印泥,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摘了下来,沾上印泥在字据上盖章。
裴景把盖完章的字据推到掌柜面前,“你差人拿着字据去善和银庄兑银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