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头鹰,她也想翱翔长空。可她的亲人,却亲手折她羽翼。所以你问我想不想家,我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给你讲这样一个故事。”
青瑗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斜斜地倚靠在栏杆上,果然觉得轻松,不由有些理解阿史从雪,轻声道:“谢谢你的故事,我听懂了。”
“你是在这个府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阿史从雪突然坐直了身体,握住青瑗的手,“跟我走好不好,别在王府当笼中雀了。我带你去广阔天空,待我们的羽翼丰满,我们一同翱翔长天。”
她神情认真,一双深邃的眼睛满是诚挚。
青瑗吓一跳,忙道:“我、我并非是满足于做这个后宅中的困鸟,我留在此地,是因为有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青瑗望着她期盼的眼神,缓缓地摇了摇头。
阿史从雪眼里的光黯下去,慢慢收回了手,“既如此,我不勉强了。”
这次谈话,青瑗心里有了揣测。阿史从雪,似乎在谋划着离开王府?
她将此事压在心头,没对任何人提起。
就这样,青瑗每日扫洒庭院,整理书册,灯下伴读,日子过得飞快。
平西王府里做侍女,除了熬夜陪读,要强迫自己醒神,其他时候倒和在观中清修时差不多。
当初肩上的伤口,当初的早已落了痂。青瑗想,是时候跟平西王提启程去接人的事了。
山君阁二层,平西王在书架旁翻阅书籍。
青瑗端着热茶奉上,余光一瞧,眼皮跳了一跳,又是与《大昌水经注》类似,与治水有关。
“王爷,鄢州那里有水患么?”她在心里憋了这么多时日,问出口时,指尖有些发紧。
自从那日去信后,半月过去,久久未得到回复,她不禁对鄢州的现状越发揪心。
“你终于问了。”黎扶景头也没抬,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次一问,“还没有消息。”
“怎会没有?”青瑗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书册,“王爷神通广大,怎会不知?”
黎扶景这才抬眼瞧她,“你以为本王当真无所不能?”
青瑗眨了眨眼,眼里明晃晃地说着:“不然呢?”
黎扶景没有接话。
“王爷金口玉言,您说没有消息,那定然是没有消息。只是,王爷,我是否可以出发去鄢州接青云观的人了呢?”
黎扶景不置可否,安静的山君阁里只能听见翻书声。
“王爷?”事关青瑗最关心的事,她不由出声催促。
“来了。”黎扶景眼皮轻抬。
什么?
青瑗疑惑转头张望,只听见一息过后,木梯口走来一人,正是风尘仆仆的詹蛟,皂靴上沾着泥点。
“詹指挥使,你、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王爷,青姑娘。”詹蛟见了礼,抬眼瞧了瞧平西王的脸色。
黎扶景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说。”
“奉州与鄢州相接的回龙城,数日前遭遇水患,周边八个县城,均有不同程度遭灾。”
“长、长乐县城呢?”青瑗心猛地揪紧,焦急问道。
“长乐县只受了些许波及,但受损并不严重。”
青瑗长舒一口气,却又揪起心,替那些受灾地区的百姓担忧起来。
“朝廷可有赈灾?”
“听闻朝廷正在筹措赈灾银。各地知县先自行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