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玦耳尖骤红,微微侧首,“放肆。”
三宝无端挨了训,心里直犯嘀咕:殿下现在这情绪怎么总莫名其妙,心思真难猜。
沈穗宁被引入雅阁时,瞧见已经坐着了的赵玦,微微一愣。
赵玦本把玩着茶杯,闻声抬眼,目光触及到她,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他站起身来,“沈娘子到了。”
沈穗宁见了礼,坐下。
两人坐好之后,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沈穗宁本等着赵玦开口,可眼前人什么也不说只是脸上带着笑。沈穗宁觉得这笑在他的脸上实在有些诡异。
今日他瞧着儒雅随和和往日大不相同。让沈穗宁心里直犯嘀咕,弄得她不知做什么好,只得不停饮茶。
过了片刻,她实在忍不了了,开口问道:“殿下今日唤妾来,可是有何事?”
赵玦左手垂在腿上,攥着拳,右手正端着茶杯。听见这话,手有些不稳,茶水险些就洒了出来。
他将茶杯放下,瞟了一眼三宝。三宝心领神会,“这菜上得实在慢,奴才去催催。”然后退了出去。
门一关,雅阁里只剩赵玦与沈穗宁二人。
赵玦微微倾身向前,孔雀蓝的衣袖差点扫在未动的蜜渍金橘之上,“今日邀沈娘子前来,并没有什么大事。”
案桌不大,沈穗宁可以清晰地看到赵玦那张漂亮的脸,从窗棂投进来的阳光斜斜切过,将他低垂的睫毛染成半透明的金棕色。
有赵玦在朝堂,怪不得谢风华没被怀疑。沈穗宁不合时宜地想到。
他从袖子中取出一份札子推到沈穗宁地面前,缓缓开口道:“只是听闻娘子近日为田庄事务奔走,连足履磨破都不顾。”
听到这话,沈穗宁蹙了蹙眉头,咽下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你怎么知道?”
“母妃先前留下了几处庄子,这些年愈发不如从前。”他忽然换了种松弛的姿态,“孤思来想去,与其让那些滑吏应付差事,不如托付给真正的惜农之人。”
赵玦将桌上的札子推到沈穗宁面前。沈穗宁没有动,只是带着疑虑开口:“殿下,妾插手您的田庄不大合适吧。”
“孤见你想法不少,便想把田庄交给你会不会给孤什么惊喜。”赵玦用手指点了点札子,“前些日子给你的那个玉佩呢?可还在?”
“殿下给的东西,妾自然仔细收着。”
赵玦点点头,“见玉佩如见孤,你想做什么,拿着玉佩,无人敢阻。”
还未答应的沈穗宁讪讪地笑了笑。
她还能拒绝吗?
没等二人再说话,外面便传来几声叩门声,接着小二鱼贯而入端上饭菜来。
沈穗宁今日来之前,因为太饿,受不住后吃了不少东西。先看到这些饭菜,哪怕再色香味俱全,她也半点食欲没有。
可是哪怕这样,她也只能捡几筷子吃,一边在嘴里细嚼慢咽,一边微微愣神。
碟子与案几相触,发出“叮”的细想。闯入沈穗宁视线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惊醒了她。
赵玦只是将一个碟子往她身前放了放。碟子里装的是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