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点点抠开捂着她嘴的手,而后用尽力气喊道:“季烨之!季烨之!”
喊完以后,她才心虚地看着身后的大哥。
谁知那大哥上下看了她一眼,眼里先是疑惑,而后又是释然,最后恍惚地下了结论。
“激动成这样?倒是也不结巴了。难道。。。。。。”
还没等她努力后怕自己的冲动,却听那人继续道:“难道这里面的人,是你骈头?太子妃建了这偌大的暗道,莫非就是为了金屋藏娇?”
骈头?!!这样的词汇,真的能用在季烨之身上吗?
咳咳!她压了压自己脑子里的浮想联翩。正要开口说什么,却闻到了一股奇怪刺鼻的味道。
身后那人的心也跳了起来,道:“快让你那骈头开门!若是晚了,我们真得死这儿了!”
。。。。。。
东宫的东南角里,有一条看似被红墙封死的死路。但若是抽掉右手边墙上的一块空心钻。这原本封死的门、堵死的路,便会露出另一条直通地下的暗道。
那暗道打开的一刹那,耿霖河满意地点头,道:“看来太子妃,当真是准备充足。”
太子妃让仆人们抬来一罐罐的油,不忘对耿霖河回道:“三世子、现在应当明白,该与谁、合作了。”
耿霖河手上还拿着方才鸽子送来的纸条,他看着里面的人名,手指在某个名字上面滑来滑去,最后道:“其余可合作的人,都要被太子妃烧死在这里面了。”
方才那丫鬟又回来了,对太子妃小声道:“我在附近找了一圈,没见那位人的影子。他莫非是等不及您回来,也进了这暗道。”
彼时仆人们将油罐个个开封,只等太子妃的命令。
太子妃握着伞柄的五指,松开又合拢。像是她脑子里不断权衡利弊的天平,左右来回晃个不停。
她又想起了那张纸条,那张纸条一共三个人名。两个不得不除,还有一位。。。。。。
大概是这世上,仅剩的唯一一位能让她想起人生前十五年的人。
说来也怪,方才决定要一网打尽时,她并不觉得白琰死在此处,她会有多伤心。因为这机会实在太难得了,而她等这机会也等太多年了。所以白琰若是给那两人陪葬,在她眼里,是宝贵机会伴随而来的代价。
可一听到那位反叛军首领,竟然也在这地道里,她反而犹豫起来了。甚至开始有些心疼白琰了。
因为若是那位也死在这了,以后的变数可更多了。看起来宝贵的机会,又变得充满了不可预料的危机。
“三世子、你意如何?”
红伞轻抬,她隔着人群,好奇地问着耿霖河。问这位以后定将一统天下的千古帝王,想瞧瞧以他的眼见手段,到底是觉得这一场牺牲重大的买卖,是值、还是亏?
这问题,也是变相试探耿霖河。
耿霖河的眼狡黠地眯起来,像是收敛了羽翼的黑鸦。他颇有些叹惋道:“公主殿下天真可爱,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魂。在下自然是不愿让她陨落在此。毕竟在下来蔚国的心愿,一直都是娶她为妻。若是她死在此处。。。。。。”
他满眼都是缠牵的眷恋,却一步步走向那些开了封的油罐。
夏日的槐树再也挡不住西斜的落日,灿烂的晚霞满是夺目的红色,就像他眼里兴奋的火光。
他抬脚将油罐踢向暗道,带着颇有些惋惜的语气,看着那满桶的油顺着暗道口如黄色小溪般流向暗道里。
“若是她死在此处,在下定会给她准备最好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