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却推开窗转身就要走,沈卿直接飞身上桌,没有留手,锋利的刀剑擦过阿念的裙摆,将尾部直接撕开一道燕尾。
阿念落到临近房屋的屋脊上,回过头望了望自己的裙摆,明显瞬间恼怒了:“沈卿,我改主意了,便与你对一场,你出来吧。”
沈卿却后退了两步,缓缓笑了,笑里带着明显的恶意:“你还是太急,真是沉不住气。”
她退到衣柜旁,剑刃指在衣柜门上,手腕微动,剑刃在衣柜门上敲了三下,如同一个礼貌的访客。
阿念还在装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可“吱呀”一声,衣柜门已经从内被人推开了。
何清许颤颤巍巍,缓慢且小心地爬了出来。
“蠢货!”阿念没忍住骂道。
这下是沈卿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来顾言玉的人也不是各个都不怕死的。”
她一转剑身将刀横在何清许脖颈前,他的呼吸一下更重了,整个人直要往后缩,差点又钻进衣柜里去。
阿念立刻蹬地又飞身回屋,沈卿本以为她会顾及何清许这个人质,谁知道她丝毫不在意,抽了飞刀便挥来。
沈卿不得已立刻提剑挡下飞刀,自然也顾不上力,何清许的脖颈便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顿时如溪流一般溢出。
他惊叫一声,趁着二人缠斗,捂着自己的脖子哆哆嗦嗦地就要往外爬。他刚爬到小二旁边,烛火昏暗他看得不清,还以为人死了,终于吓得尖叫出来,扯的伤口撕裂得更严重了。
“你这样下去,酒楼别想再开了!”沈卿头也不回,只好心般提醒他。
他那混乱的脑海里终于来了根定海神针,虽是怕极了,但他也没再往下爬,只又远离了小二,紧紧缩在对角角落里。
阿念看着他简直气结,一时分神,被沈卿掐住手腕丢了刀。
沈卿将她拉近,迫使她仰望自己:“好了,接下来我让你骨折一处,你便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阿念涨红了脸,虽丢了刀,另一只手仍不死心地握拳要挥向沈卿,却被沈卿用刀背轻松挡住了。
“你想让我用砍断你的四肢来交换你的答案吗?”
“你休想!”阿念感觉自己被狠狠羞辱了。
见她这般负隅顽抗,沈卿却不知为何好心情地笑了,她问:“你怎么就一个人?”
顾言玉从前宝贝阿念的出生,生怕她出事,毕竟她确实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因而她先前也鲜少实战,至于此次外出,她自然也不可能是独自行动。
阿念没回答,她此刻被逼急了,竟爆发出潜力来。
她做了断手的准备,重心放低,扭身踢向沈卿的小腿。沈卿没料到她对自己这么狠,忙松了手,稳住身形向后退去。
再抬眼,阿念已跳上窗台,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她最后恶狠狠瞪了沈卿一眼,转身跳了下去,消失不见。
沈卿望着空荡荡的窗台,望着窗外如墨浓黑的夜,心里竟没有半点激动,也没有报复的快意。她没有追出去,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若阿念有帮手自己会很难办。
一口气梗在胸口,沈卿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重复那句话,那句她对裴云程说过的话:命运之于众生,雷霆雨露均是恩。
她平复片刻,转身,走向何清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歹是久经商场精通人际的富商,他此刻已冷静下来,既已不见刀剑血光,还不至于颤抖。
何清许捂着脖子站起来,他心里发怵,加上脖子上的伤,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你竟然挺年轻的。”沈卿有些惊讶,他看着似乎就比自己大了几岁。
何清许眼睛眨巴了两下,算是点头的意思。
“好,我们开门见山。”沈卿转身走到还在昏迷的小二身旁,将剑架在他颈边,“你可以有一次试探的机会,而我会杀了他向你证明我真不好说话。”
“他或许能成为我杀的第一个人……”话说到一半,沈卿觉得这似乎不是唬人的话,便补充道,“在云栖州杀的第一个。”
何清许似乎真被她唬着了,下意识摇头,紧跟着怕沈卿误会,他还是开口道:“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一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