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
“枇杷!”
“…少爷。”颤颤巍巍,是枇杷的声音。
姜盈呼吸几近停滞,左右来回地寻找那声音来源,却依旧没看到人。
“你在哪儿?”
“…我在上面。”
姜盈这才停下脚步,怔怔地抬头,只见那二楼包厢的门口,枇杷被那黑衣侍卫给反绑了手,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而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喝茶的悠闲公子,却是放下茶盏,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短促相接。
…又是他。
姜盈紧绷着脸,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挤出那个名字。
“崔—昭。”
*
姜盈上到二楼,径直在他对面坐下。
“真没想到崔大人竟有如此闲情雅致,大晚上的,不在府里好好待着,却偏偏跑到赌场来喝茶,还真是…闻所未闻,别开生面呢…”
崔昭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看向她,平静道:“姜大人不也是一样么?官员亲自参与赌钱,轻则罚半年月俸,重则杖八十,就地罢官。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类?”
姜盈皮笑肉不笑:“怎么?难不成崔大人要大义灭亲,亲自将我押送去监察院?更何况…大人应当心知肚明,我只是围观,并未真正下注赌钱。”
崔昭冷哼一声,嗓音淡淡:“你当庆幸你没有。”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姜盈真的是烦死崔昭那张死人脸了,拽成什么样了都,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嘴里就像淬了毒,和他共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心里虽这么想着,可姜盈到底还是怂,没那个胆子在他面前吐露真心话。
她微微一笑,手指却在桌下紧握成拳:“大人现在是不是应该将我的侍女放了?她并未做错任何事。”
崔昭往旁边看了一眼。
云霄心领神会,从腰间解下匕首,一起一落,那捆手的麻绳便断成几节,掉在了地上。
枇杷终于挣脱束缚,松了松手腕,恶狠狠地瞪了那黑衣侍卫一眼。
而云霄只是一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欺负一个小丫头的确是不太仁义,可他也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都是他家主子让他干的。
枇杷跑回姜盈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泪眼婆娑:“少爷…”
“没事了啊…没事了。”
姜盈拍着她的肩膀宽慰了两句,心里却愈发郁闷,今日可真是倒霉,不仅要问的话没问到,要找的人也没什么头绪,还碰到了崔昭这尊煞神,平白无故被叫来教育了一通,白白耽误了一个晚上。
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崔昭真是天生和她犯冲。
算起来,他们笼统也就见过四面。
第一面在杨府,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们姜家的面子往地里踩;第二面在那个茶楼,她好端端被人劫持,第三面在刑部大牢…至于这第四面,就是今天。
总之,没一件好事。
姜盈拉着枇杷起身,没好气道:“要是崔大人没有其它指示的话,那小人就先告退了,毕竟在下不比大人有闲情雅致,明日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失陪了。”
说罢,姜盈便拉带着枇杷往外走。
直到云霄堵在了门前,伸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垂在身侧的指节慢慢紧握成拳,姜盈缓慢地回头,咬牙切齿地看向那坐在桌边的始作俑者。
“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