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孙泽宇说,闻然有个儿子。”
“对。”
周演时不时偏头瞥向副驾驶,她头朝着窗外,他只能看到许轻漾几乎要消失的侧脸。
“你公司负责对接任务的人是江韵吗?”
“不是?”
“那是谁?”
“苏杭。”
许轻漾只是冷冷地回应,没有多少一个字,也没有不回答。察觉到许轻漾的冷漠,周演眼底一丝黯淡一闪而过,过了下个路口,他选择消音。
车开得平稳,车内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在此停滞,只有呼吸声打破了这安静。
呼吸声均匀而沉稳。
周演侧头,呼吸一滞。
许轻漾侧垂着脑袋,就这样睡着了。周演低下头,默默地看着她,她两颊泛着红晕,双唇微微张着,乌黑的直发散在左肩,没有了刚刚说话的冷漠,反而多了几分娇憨。周演看得出神,没叫醒她。
周演想起高中时,许轻漾也有午睡的习惯。
周演最初没有午睡的习惯,他经常不吭声,默默看着许轻漾睡觉,睡意顺着眼神蔓延,从她身上传染他。
她通常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单手平放,头斜枕在上面,高马尾垂在另一端,另只手架在耳侧,阴影落在细密的睫毛上,遮去强光。
她的双唇永远微微张开,仿佛在为呼吸寻找另一个通道。
许轻漾刚睡醒,发丝凌乱,两眼泛着水光。周演看着她,冷不丁问:“漾哥,你怎么张着嘴睡。”
“研究说用嘴呼吸会变丑。”他垂眼看她,语气欠欠的。
刚睡醒正是人类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许轻漾刚睡醒听到自己要变丑的噩耗,她红了双眼,眼泪向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一场冷战席卷而来。
一个下午,许轻漾没有给他任何眼神,彻底忽视他的存在,沉默地仿佛没有周演这个人。
“漾哥,我错了,是我嘴贱。”
“漾哥,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
“漾哥,我才是那个丑逼。”
……
周演慌了,他拿出百般手段,经过道歉、夸赞、保证书、自我辱骂等一系列无用功后,凭借一盒蛋糕卷赦免了自己。
眼神固定在她的双唇上,周演眼眸微眯,蓦然无奈又痴眷地低笑出声。
她这习惯还保持到现在。
红灯转绿灯,他踩下油门,轮胎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