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良忽然站在她们二人身后,一副玉树临风的浩然样貌,行走间自带的傲气无时无刻地提醒旁人,他是这本书的男主。
风宴抱臂立于炼器堂的门口,不同于昨夜那身玄衣,而是套湖青色的锦衣,衣领将他窄长的脖子裹得密密实实,视觉上显得他身材瘦削,孑然而立,发带挂于肩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阮清木。
“表妹也在啊?”他忽地轻飘飘开口。
阮清木原本便将视线都投在风宴身上,毕竟昨晚被神识不清的自己捅了一刀,结果听见风宴开口叫“表妹”,差点惊得她把手中正挑选的长剑掉在地上。
她连忙整理好惊慌的神情,魅术浮现,一个甜美谄媚的笑容挂在脸上,柔声回道:“表哥,还有温师兄,好巧。”
在这云霄宗,她简直离不开这魅术,毕竟比她自己的演技要好多了。
见她又是这幅模样,风宴的眸光忽地暗了暗,倚在门前沉默着,束在他发间的发带被风吹打在他侧脸。
何言却啧了一声,心道这对不会用剑的表兄妹能在炼器堂碰上也是够稀奇的。
阮清木又随手拿了一柄长剑,一提起,她着实讶异这剑的重量,差不多有七八斤重,双手提着都费力,一旁温疏良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
“表妹是初学剑道吗?这柄对你来说确实太重了,选个趁手点的,等你挑好自己的本命剑后,自会与剑融为一体。到时提剑便不会这般费力了。”
阮清木:“……”
温疏良,居然跟着风宴一起喊她表妹?
这俩人有这么熟吗?
不过仔细想来,两次遇见温疏良,风宴都在场,二人之间彼此交谈看起来称兄道弟的,应该是关系不错的吧……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温疏良那句“表妹”。
何言忽然开口:“温师兄剑术这么厉害,旁日里来教教我们呗,能得师兄提点,定然比那些迂腐的长老教得还要好。”
阮清木微阖上眼,可千万别让她那个系统听见。
“自然是没问题,但近些时日我恐怕会少在仙门,只怕会耽误你们平日练习。”温疏良笑着回道。
好嘛,人家已经婉拒了好么。
“表妹想学什么自然有我教,师兄有他的要紧事要做。”风宴不知何时已经立身于她们身后,幽幽地开口。
他将阮清木方才刚脱手的剑拿在手中,竟也像模像样地挽了几下,随后又没意思地将剑丢回。
“对吧?”风宴对着阮清木问道。
鬼知道这二人今天是怎么了,全都一口一个表妹的叫着,阮清木不甘示弱回了句:“哥哥说的是。”
然后脑子就被系统滴了一声,在警告她不要乱叫人哥哥……
阮清木老实了,心口处的半颗心猛然激烈跳动,全然没注意到风宴僵直的身子。
温疏良和一旁的器修言语着,从储物囊中掏出一桌子的灵器灵物,又交代一番,特意说明了炼化的要求。
其实他也不过是近日才与风宴熟络起来,之前只算是泛泛之交,恰巧上次救了他这表妹,私下里又聊了几次。风宴听说他最近要炼化的灵器缺了几样灵材,便慷慨相助,他本着出山再寻灵材,眼下有了现成的,便接下了。
一来二去,二人倒成了相谈甚欢的好友。
交代完,温疏良一回头,正瞧见风宴怔神的模样,那双狭长的眼睛正直勾勾落在他这表妹身上。
他不动声色将这对表兄妹留意着。
阮清木只道低头挑着趁手的长剑,面前拢共摆了五六道漆木匣子。她上辈子哪有机会摸到这些,只会耍一些短刀,用来吓唬人,练着玩的。
到最后,挑花了眼,她便从一个匣中捡起一柄细窄长剑,“就这个吧。”
费用自然还是记在……
“表妹既然挑好,便一起算在我这吧。”温疏良忽然接过话,一时间,场上余下三人都愣在原地。
何言的双眼简直都要冒光了。
身为话本子创作者,她当即敏锐地去观察这表兄妹的反应,可还没等看清风宴神色,一声巨响,直接砸穿了炼器堂的屋顶。
那声巨响来得突兀,还以为是突然降下惊雷将这炼器堂劈开了,众人尚未做出反应,第二声巨响接踵而至,一道人影像沙包般被直直丢了进来,骤然间烟尘四起,整个炼器堂都被这两声震得颤动。
烟尘之中有人影在地上蠕动,离得近的几个修士连忙凑了过去查看。
“让开!”云渡珩厉声喝道,她忽然闪身闯进炼器堂,提剑径直朝着烟雾之中劈了下去。
烟尘中徒然涌出的黑气直接挡下她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