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缓了好久,直到屋内又传出窸窣的声响,她皱起眉,勉强撑起身。
拾起地上的背包,她扶着门踉跄爬起,屋内传来哭声,叶仪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她推开门,狭小的卫生间内,男人正死死压着个七八岁女孩的后颈,将她整个脑袋按进蓄满水的洗漱池中。
一旁的老妇人跪在湿滑的地上,枯瘦的手抓在男人身上,“求求你了,你放了她,放了孩子求你!”
男人一脚踹开老人,“滚!不给老子钱今天谁特么都别想活!”
叶仪猛地呛了一口水,肺痛得像要炸开一般,她撑着洗漱台的边缘挣扎着,可男人手中加重力道。
痛……哪里都痛死了!!!
她手边胡乱地抓着,指间忽然被尖锐的东西刺到,她慌乱摸索,是一把刀。
她没有半分犹豫,抓起手中的刀就猛地刺了下去!
男人痛呼一声,叶仪死命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她将刀从男人的胸口拔出,紧接着又狠戾地刺下。
“别杀我……我,我可是你的,你的亲生父亲……”
逼仄阴冷的房间里被浓厚的血腥味填满。
他痛苦地惨叫挣扎着,胸口的血喷溅出来,身体因痛得抽搐,叶怡的双手和脸上早就被溅得鲜血淋漓,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她只是麻木地一刀再一刀地刺下。
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你早就该死!
“……”
-
月至中天,静寂无声。
风宴眸色阴沉地推开了阮清木的房门。
因为双生魂契,他感知到了阮清木此时的状态。
她正处于濒死的边缘,她那即将破散的神魂正牵动着他的神魂。
风宴走进她的房间,所经之处的烛火凭空燃起。他看见倒在地上痛苦蜷缩着的身影,冷白的衣裙上还染着一片血污。
他冷着脸查看了阮清木的情况,没有外伤。随即又运起灵力探向她的灵脉,也并无受损。
可是她呼吸很弱,面色惨白,身子无意识颤抖。
最重要的是她那已经开始涣散的神魂,因为双生魂契在不停地灼烧着他的神魂,再这样下去,就连他自己都会受创。
风宴牵起她的手,细长的手指缓缓将她的半攥着的掌心展开,二人指尖交叠摩挲,最后露出阮清木掌心中那道血印。
他划破指尖,血珠滚落在阮清木手中那道血印之上,咒印触碰到血珠的一刹那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他将阮清木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双目紧闭。
要用这颗心来牵制住她的神魂。
通过双生魂契,他清晰地感知到阮清木的神魂在恐惧,甚至排斥着他。风宴将自己的灵力外泄出来包裹住了她,他慢慢让她熟悉自己的神魂,一点一点,如同泠风一般,刚开始只是一缕,随即他释出更多的灵力,直到完全抓住了她。
似乎是有所感应,阮清木的神魂不再抗拒他,甚至因为心跳的牵引,她溃散的神魂开始逐渐聚拢起来。随即又往他的神魂中钻去,她甚至依赖上了风宴的神魂。
风宴眉心蹙起,虽然他们之间连着魂契,可他并不想与她是神魂交融的太过亲密。
他再次将灵力释出,双生魂契的感应变强,阮清木的神魂随着他的控制找到自己应去的方向。
她掌间的咒印陡然间泛出点点荧光。
阮清木终于自梦魇中挣脱出来,睁开了双眼。
她眸间泛着冷光,视线缓缓移动,最终落在风宴的身上。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