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承你吉言,我不把百冶这个名号拿回来都对不起你。”应星一勾唇,倨傲意气,利落得像柄削铁如泥的长剑。
“拿不到我可是会嘲笑你的!”
你对着走上台的应星喊,他背对着你摆摆手,长发挽着,被风吹起一些。
应星天赋高,又傲气,况且还有短生种这个身份加持,你知道工造司有许多不喜欢他的人,但没有想到在百冶大赛这种大型正规的比赛上,竟然也有人给应星犯难。
别人的器械零件好生生摆着,唯独应星面前堆了小山高的破铜烂铁。
众人皆是一惊,却都无声。不知有多少人在庆幸能看天才失策的好戏,又有多少人像你一样被迫遵守不能干扰比试的规则默默担心。
看来得逼景元当上将军,让他好好整治整治工造司了。
应星算不上特别温柔的人。他从朱明来,却也好像不是朱明人,说是要为覆灭的家乡报仇,才被拜托着跟随白珩来到罗浮学艺。
短生种在这里没多少好处,他心高气傲又满腹愁怨,端着架子赶人千里之外,好不容易让你钻了进去,走近他本身。
应星是你的朋友,你从小就清楚。你着急起来,想要去找主办方的人,却被白珩拉住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
应星先是眉头一皱,又自嘲笑笑,大概没想到往日那些藏着掖着的针对竟然敢摆上明面来了。
他提出异议,主办方却说真正的匠人该有化腐朽为不朽的手法,不然如何能成为百冶?紫眸的青年没说话了,他知晓说再多也是无用。
应星本是无所谓输赢的。拿不到百冶只是怕你失望,他不在意虚名,却更讨厌构陷,这位匠人此刻笑起来,随意捏起一颗废弃铁珠子抛高又接住,稍稍垂下些眼眸,意味不明地安静下来。
比赛进行了一昼夜,最终应星用那些破铜烂铁造出一头栩栩如生的机关狮子,进退自如。
你本想全程陪伴蹲在这里陪他,去被白珩强行拉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来时正巧遇见应星展示成品。
他握拳举至面前,张开掌心,那些破败的螺丝钉子哗啦啦落下,有的掉在评选人面前,有的滚落到场外。他用最傲慢的态度,瞧不起所有人,没有人敢说话,因为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应星获得了第一的名次,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百冶。
你紧张兮兮地瞧他:“应星,应星——!你太厉害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都想好比赛后去哪带你散心了。”
应星无所谓地嗯哼了声:“去哪?”
“啊?你不是赢了吗?”
“我心情不好,不行吗。”
你知道他此刻也没多高兴,就顺着毛回答他:“当然行了你现在要摸我尾巴毛我都同意!约上景元我请你吃饭啊!”
“带景元干什么?你倒是大方。”应星似乎有些意外。
“嘿嘿。带他来帮我一起付钱啊。”
应星不意外了。
但青年仍然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他握拳抵在嘴边,偏过一些脸:“那你…唉,算了。”
“怎?”你仰头问他。
即便他再怎么看开,被人恶意针对的态度仍然是他高兴不起来。独自来到罗浮,是是非非明明与他无关,却一次次因为他的天赋而缠上来,应星有些累,通宵拼完了机巧,连骨头都在发疼。
他像是也懒得在意什么了,顿了几秒又开口:“我好奇你的耳朵手感。”
他很少提出这种要求,因而你先是惊异了下,很快仰起头踮脚:“给你给你,不过这可不是铁!你下手可不许太重。”
应星看着你头顶竖着的、银白色漂亮的狐耳。皮毛光亮,走路上也会被吹起来点。他伸手,蜻蜓点水一样只是拂过狐耳表层,让你几乎没什么感觉。
他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转移话题说去哪儿吃又吃什么,你热切给他介绍,也忘记刚刚那茬的意义在哪里。只是应星想,手感确实…要比他想象的温热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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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你洗完澡咕噜一下滚到床上,摸出玉兆点开了镜流的聊天框,虽然根本不觉得她能回答,但还是紧张兮兮地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