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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1页）

“诶？结婚？我吗？”

我察觉了他的不安，是啊，我习以为常的自我治疗，也许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在以“守护生命”为信条的警察叔叔面前搞自那个残什么的……

但是……

空气里残留着早餐的暖香，阳光斜斜地打在诸伏景光挺直的脊背上，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浅金。他单膝跪在那里，仰头望着我，那双灰蓝色的猫眼清澈得像初春化冻的湖泊，里面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是决心，是忐忑，是某种不容错辨的、滚烫的真诚，以及……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那句“请与我结婚”的回音还在空气里震颤，混合着他那句石破天惊的“出自我的私心”。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所有的思绪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疯狂旋转后变成一团模糊的、色彩斑斓的浆糊。

刚才还在为手腕的暴露和他冰冷的“契约论”心有余悸，下一秒就被这完全出乎意料的“私心”求婚砸得头晕眼花。

“等、等等！”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腿撞在沙发上，砰一下坐在沙发上。

“私心？什么私心？hiro，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声音因为震惊和混乱而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

诸伏景光没有起身，他的姿势依旧带着一种近乎骑士般的庄重，但眼神却更加坚定，仿佛破开了某种无形的屏障。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心上，“Hana，我刚才说得很清楚。那不是出于责任，不是出于怜悯，更不是出于你担心的‘束缚’或‘监护’。那是我的私心。”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紧紧锁住我慌乱的眼睛：“这一个月的相处……你让我看到的，远不止是伤痛。我看到你的热情，你对生活的热爱，哪怕是在那些‘沉下去’的时刻之后，你依然会努力‘浮上来’，去拥抱阳光，去喜欢那些让你快乐的东西——谷子、音乐、美食，甚至是……我。”

我的脸颊瞬间爆红，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他……他在说什么啊！

“你把我从那个冰冷的天台拉到了这个温暖的世界，”他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柔的穿透力，“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活着’的温度，不仅仅是呼吸和心跳，而是……被接纳，被毫无保留地信任，被当成‘诸伏景光’这个人本身来对待，而不是‘苏格兰’或者‘已逝者’。”

“你教我认识这个全新的世界，带我去体验那些平凡又珍贵的快乐——拥挤的商场，辛辣的火锅，甜甜的奶茶，还有……”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无比真实的弧度，“……那些印着‘我’的可爱小东西。你让我……开始期待明天。”

“这份‘私心’，Hana，”他微微向前倾身，那双蓝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要将我融化，“是我……不想失去这份温暖。不想失去这个让我重新找到‘活着’实感的地方。不想失去……你。”

“我害怕，”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却比任何宣言都更有力量，“害怕在我处理那些繁琐的身份问题离开后，回来时……找不到你了。不是担心你‘杳无音讯’，而是害怕……当你再次‘沉下去’时，我不在你身边。害怕你独自面对那些深渊时，想起的只有冰冷的过去，而忘了现在还有人……在岸边等你，想拉你上来。”

“所以，我想用‘婚姻’这个形式，这个最牢固的契约，把你留在我的视线里，留在我能触及的地方。”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切，“不是枷锁，是……灯塔。让我能名正言顺地、第一时间找到你，守护你。同时，也让你……无法轻易地推开我。”

他微微吸了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也是最核心的一句：“这份私心，就是……我想留在你身边，Hana。以‘丈夫’的身份，以最亲密、最不可分割的伴侣的身份。我想成为那个……有资格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个拥抱你的人。”

厨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巨大的信息量像海啸般将我淹没。崇拜？喜欢？当然有！从二次元到三次元，那份喜爱从未改变，甚至因为真实的相处而更加深厚。但我从未、从未想过会走到这一步！结婚？和诸伏景光？这简直……像一场荒诞又极致的梦！

“可是……可是……”我语无伦次，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我们才认识一个月！而且……而且你知道的，我……”我下意识地想把手腕藏到身后，却被他的目光牢牢锁住，无法动弹。

“时间长短，从来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尺。”他温和却坚定地打断我，“在组织里，一个月足以决定生死，也足以……看清一个人的灵魂。Hana，我看到的，是一个即使被黑暗浸染过无数次，却依然努力向光生长的、无比坚韧又温柔的灵魂。这比任何时间都珍贵。”

“至于你的过去……”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温柔的压迫感，他向前一步，轻轻握住了我没有受伤的左手手腕，不是禁锢，而是带着一种安抚的暖意，“那些伤痕，是你的勋章，也是你走过的路。它们让我心疼，但它们不是你。它们更不会让我退缩，只会让我更想……抱紧你。”

他的掌心带着厚茧，温暖而干燥，触碰在我皮肤上的感觉异常清晰。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毫不掩饰的怜惜与……某种更深沉的情感。

“Hana，”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我们……一起试试看？试着，不只是做朋友和房客，而是……成为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灰蓝色的眼眸深邃得像要将我吸进去。

“试着……让我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