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失落的心绪没持续多久,便听见有人喊她,周梨回头看师父和李掌柜都走出了衙门,她忙凑上前去问:“师父,怎么问了你们这么久?来升到底干什么了?”
陈锡山还未回答,李掌柜先问道:“都问你们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问这两日药铺里的情况,来升有什么异常之类的。”
陈锡山边往前走边道:“他趁两个看门的衙差到前厅的时候,潜进去要捂死孟书吏。”
周梨问道:“那里面还有两个衙差,是专门等着他的?”
陈锡山抹了抹胡子答道:“可不是,人昨天半夜就没了,他们好似料到了似的,特地安排了两个人藏在暗处,就看有没有人要来灭口。我当时还反驳他们想得太多,没想到啊,这个来升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掌柜也叹道:“是真没想到啊,仁安堂也不知道要关门几天了。”说罢便捂着头,告辞先走一步了。
周梨本也与陈锡山同路,走了一段又问道:“所以来升和昨天杀孟书吏的事有关吗?可是昨天那个时辰他一直在后院呢。”
“官府应该是这样怀疑的,昨晚就是你认识的那位公子,啊不,抚按大人身边那个随从来安排布置的,嘱咐我一定不能先透露风声。”
周梨听完点了点头,心想难怪师父今日看到平安,并不怎么惊讶。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也没有什么头绪,没多久便到了岔路口也就分开了。
接下来几日,因为仁安堂被关,周梨只在家多抄了几本书,从张进那里听到些这件案子不太确切的消息,只知道来升先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却一口咬定自己与孟书吏有私怨,那日瞅着机会便打算去出出气,没想真要捂死他。
周梨以为这件案子大概就这样结了,没想到又听说来升死在了牢里,没法查下去才搁下了。这些日子发生在周梨身边的离奇事,似乎就这样都慢慢平息了下来,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仁安堂要去去晦气,请了和尚道士做了几日法事,还没有重新开张。楚云趁着周梨没法去上工,天刚亮就拉着她去城外的静安寺烧香祈福。
这日刚好初一,来静安寺烧香的人尤其多,周梨跟着楚云拜了一圈,瞅着楚云在送子观音像前最是虔诚,不禁意味深长地笑看她,楚云还了她一记白眼,便拉着她去求签。周梨笑道:“不信则不灵,你自己抽吧。”楚云也就没管她,自顾自抽出来个上上签,高高兴兴挽着周梨来侧厅找大师父解签。
不曾想今日香客太多,等着解签的已经排到门外好远,这要放在别的事情上,楚云定是不耐烦自己排队的,今日因着这上上签,排队也排得喜笑颜开,还直吩咐杏儿去各个殿多添点香火钱。
大概大师父的签文解得十分详细,他们等了老半天,也还没到他们,周梨有些百无聊赖,不禁回头望望,瞅瞅杏儿怎么还没回来。
可望了半天熙熙攘攘的男女老少,没看到杏儿,却看到王保君同他娘子牵着阿瑞从对面殿里走出来。阿瑞在这热闹的寺庙里显得格外高兴,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很好奇似的。
周梨跟楚云打了声招呼,边喊着“阿瑞”边摆手向他们走过去。王保君这时也看见了周梨,拍了拍妻儿指道:“是周姑娘!”她娘子看过去也道:“是呢是呢!阿瑞,快看!”
可阿瑞似乎没听到,眼睛还直直地望着另一个方向,王保君又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转头就看到了周梨已站在了他面前,笑喊了声:“周大夫好!”
周梨还没回话,就听后面有叫骂声传来:“哎吆,他娘的没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周梨回头望过去,只见有两人撞倒在地,一人倒地捂着屁股在骂,另一人一声不吭爬起来就跑,倒地上的人在旁边好心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依旧骂个不停。
周梨疑惑地看着跑走的那人,虽然没背背篓,她也认出来他就是常去仁安堂卖药的背篓客。
这时候阿瑞又说:“那个人好奇怪,我好像见过,他看见我盯着看他就跑了。”
阿瑞他娘笑道:“小孩家家尽瞎说,还有人怕你不成。”
周梨按下疑惑问道:“阿瑞最近都好吗?”
王保军道:“托周姑娘的福,这些时日都好得很,我今天特地带了他们娘俩一起来还愿。周姑娘都好吗?仁安堂没事了吧?”
“嗯,过两天就重新开张了,不过希望你们能少来光顾。”周梨笑回道,“阿瑞要听爹娘的话,别乱吃东西了哦。”
阿瑞她娘接道:“自从上次吃了大亏,现在乖多了,不那么馋嘴了,来的时候在外面看见有卖糖葫芦的,也不吵着要吃了。”
周梨听了拍了拍阿瑞的头,阿瑞原本还笑着,突然也拍了下脑袋:“对,糖葫芦,刚刚那个人就是很像那天给我糖葫芦的,就是少了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