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柏油路仿佛要融化。
路边一处破败的小区里,脸色铁青的男人粗暴地拽着身后的女孩,快步冲进一栋老旧筒子楼。
女孩身形瘦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直到站在一扇绿漆斑驳的门前,男人才甩开钳制着女孩的手,烦躁地掏钥匙开门,唾沫横飞地嚷嚷:“房租拖欠了这么久连人影都找不着!该不会是想跑路吧?”
女孩没有应声,只是悄悄揉了揉手腕上被攥出的几道红痕。
就在半天前,她意外穿越到这个奇怪的世界,睁眼竟是在一场葬礼上。
这是与她同名同姓的“沈欣酒”,为她师傅举行的葬礼,但现场只有她一人。
然而,沈欣酒来不及梳理原主的记忆寻找原因,这个自称房东的男人就凶神恶煞地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拽她过来。
“咔哒——”
门锁弹开,房东一把推开门,刹那间,一股食物腐败的浓烈酸臭味扑面而来。
“咳咳咳……”房东被呛得中断唠叨,脸色瞬间由青转黑,扭头朝沈欣酒咆哮:“这什么味儿?!你在屋里搞什么?!”
沈欣酒也被熏得胃里一阵翻涌,赶紧捂住口鼻,强压下干呕的冲动。
房东嫌恶地指着屋内,斩钉截铁:“这房子老子不租了!你给我收拾干净,现在、立刻、马上搬出去!”
沈欣酒还没了解情况就被劈头盖脸一顿吼,瑟缩了下肩膀没敢说话,憋气走进屋内。
餐桌上,一碗面目全非的不明物体看起来格外诡异,但出租屋内熟悉的场景唤醒了原主的记忆。
这的确是原身和师傅一起租住的房子,两人靠打零工勉强糊口,直到前段时间师傅意外离世。
原身低声下气借了一圈钱,才勉强为师傅操办了那场寒酸的葬礼。
她强忍恶心将那碗食物处理掉,靠在打开的窗户边缓了好一会。
“喂!磨蹭什么呢?我赶时间!”躲在门外抽烟的房东语气依旧暴躁,但那声音却陡然变得……怪腔怪调。
沈欣酒心头一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凶悍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一只身形矫健、线条流畅的猎豹正蹲在门口,幽绿色的狭长眼眸冰冷地锁定着她,地上散落着不少燃尽的烟头。
沈欣酒猛地缩回脑袋。
记忆中,这个世界在二十年前开始出现一种“毛茸茸病毒”,感染病毒的人类会毫无征兆地变成动物。
就在被房东拽回来的路上,她还亲眼目睹一个等红绿灯的女人突然缩成白色雪貂,从车底钻过去。
面前的猎豹体型匀称,皮毛光泽,但尾巴尖不耐烦地扫动着地面。
职业的本能让她不自觉地想做出安抚,迈出的脚步猛地刹住。
这可是个会说话、能收租的“人”!
虽然穿越前沈欣酒是动物园饲养员,专门负责食肉区动物见惯了狮子老虎,但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变成一头极具压迫感的猛兽,这冲击力还是让她头皮发麻。
她搓了搓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加快收拾的速度。
原主和师傅的家当少得可怜,两个纸箱和几个手提袋就装完了。
沈欣酒最后环顾空荡荡的房间,目光被窗台上的多肉吸引,翠绿的叶片在斜射的阳光下舒展着,与屋内的死气沉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