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长公主殿下金安。”十人齐齐作揖。
“免礼。”
紫沅紫泱上前引路,“诸位郎君这边请。”
“不必。”沈千灯拦住了她们的动作,“从正门进。”
崔枝抬头同沈千灯对视了一眼。
“谢长公主殿下。”
这是崔枝第一次从正门跨过这样高的门槛,门上的牌匾是赵宅。
“本宫喜静,无事不必向本宫见礼问安,除了主院,皆可随意进出。若要练功,诸君自便。”
沈千灯吩咐道:“紫沅紫泱,带诸位郎君去西苑安置。”
“是。”
“谢公主。”
单崔枝一人随沈千灯去了主院。
“进来吧崔班主,先前不是说要侍奉本宫。”崔枝的脚步迟疑了一瞬,还是迈进了沈千灯的寝屋。
“坐。”沈千灯自顾自随意地坐下。
崔枝关上门,“谢公主。”
“好了,这里最安全,没有旁人,不必如此拘谨。”沈千灯扬了扬一侧秀气的眉毛。
沈千灯玩味道:“崔班主果然是聪慧过人,最能体察我的心思,生怕我名声不够差,来了十个人。”
“殿下谬赞,一千两银子的事我自然要办好。”崔枝说话眉目都含着笑,声音像潺潺流水。
这是沈千灯见崔枝的第二面,是他完全褪去戏中角色的真面,也不能怪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趋之若鹜。弱冠的年纪,双耳上挂着红髓耳坠,完全是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偏偏自小唱作旦角,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长公主再这么盯着我看,这事一百两可不成了。”崔枝调笑道,他笑的时候红髓耳坠也会轻轻地晃动。
“你放心,崔家班罢演的损失我会双倍补上。只是崔班主哪里缺这些银子,你还未告诉我为何昨日那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只缘身在此山中。”崔枝故作高深道。
“家师确有‘春日宴不入府’的规矩,只是这其中缘由是因为早年赵家五小姐如今的楚王妃对崔家班有一饭之恩。这春三月是为玉京空下的,家师仙逝后,我带着崔家班来到四方城,已多年未回过启国。长公主殿下自玉京来,殿下的旨意,崔家班无有不从。”
原来的赵姨结下的善缘。
“那为何我派人去请,你不肯来?”
“先前不知是长公主驾到,弄巧成拙。长公主亲临梨园倒成全了我孤芳自赏的名声,多谢殿下。”崔枝笑着向沈千灯作揖。
沈千灯在八珍楼豪掷百两捧戏子的事早已在坊间传遍,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这位富家小姐的来历,但这都是早晚的事。
沈千灯矫做怒容,“这下我成了倒逼良家子的恶人。”
“这不是正遂了殿下的意。”
诚然,如此机缘与沈千灯的计划不谋而合。
“不过,崔枝还有一事相求。”崔枝站起来行礼,语气也不复之前轻松。
“你说。”
“想必殿下只是暂居四方城,待殿下启程之日,崔枝想请殿下替我安置一位女子。殿下放心,是身家清白的姑娘。”
崔枝言辞恳切,沈千灯只当他口中的姑娘是他的心上人,一口答应下来,“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