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的城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战场嘶吼。
何莲瘫坐在染血的石阶上,指尖嵌入掌心,疼得发麻——不是伤口疼,是心口被无形的手攥紧。
“太后!华神医到了!”赵忠的破锣嗓子刺破死寂。
青衫老者踏着血水疾步而来,药箱在腰间哐当乱响。华佗扫了眼担架上胸骨塌陷的吕布,又瞥见赵云唇角的青黑,白眉拧成死结:“一个碎了五脏,一个毒入心脉,你们当老夫是阎王爷的账房先生?能讨价还价?”
“救他!”何莲猛地抓住华佗袖口,玄色指甲掐进粗布,“用我的血!用我的命换!”
“胡闹!”华佗甩开她,银针已扎进吕布心口,“真当自己是话本里的九尾狐?血能包治百病?”针尾颤出残影,他扭头冲赵云厉喝,“那白袍小子!解上衣!你俩的血得验亲!”
【社畜の觉悟:老板可以死,KPI不能崩!吕布是SSR级战力卡!】
赵云沉默扯开染血青衫。火光下,精壮腰腹缠着渗毒纱布,锁骨一道旧疤蜿蜒如蛇。华佗割开他腕脉取血时,何莲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疼的。
“忍着。”她下意识递过自己帕子。
赵云没接,只垂眸看血滴入玉碗:“末将的血……恐污了凤帕。”
“矫情!”吕布突然在昏迷中咳出血沫,银镜碎片硌在伤口里,随呼吸起伏如濒死蝶翼,“老子的……镜子……还我……”
“闭嘴吧您!”华佗一针扎晕他,血碗凑到鼻尖嗅了嗅,突然瞪向何莲,“你给他喂过鹿血酒?”
“就……庆功宴抿了一口……”
“难怪!”华佗气得银针乱抖,“鹿血激毒!赵将军的毒入骨三分,全拜你所赐!”
何莲眼前一黑。
原来粮道那夜赵云寒战不止,不是被她气的……是她亲手喂的毒!
【职场社死瞬间:团建灌酒害同事进ICU。】
“能救吗?”她声音发颤。
“看造化。”华佗剜出吕布胸口的镜片,“碎骨插进肺里,毒血漫过心脉——除非用天山雪蟾配七叶莲,但这两样东西……”他意味深长瞟了眼西边,“马腾去年献给董卓当寿礼了。”
董卓旧库!钥匙在……
“我去。”赵云系上衣带,银枪红缨在暗处淌着血光。
“轮得到你?”张辽拎着卷刃刀撞进门,“并州狼骑还没死绝!”
高顺默默举起补丁盾牌,盾面映着吕布惨白的脸——动作比语言更快。
三方视线在空中撞出火星。
“够了!”何莲抓起案上竹简砸过去,“吕布还没凉呢!搁这儿抢复活甲呢?!”她喘着粗气点人,“张辽守关!高顺清点伤亡!赵云……”目光触及他腕间渗血的绷带,嗓子突然发涩,“……随我去开董卓私库。”
“太后三思!”赵忠扑跪在地,“私库有西凉残兵把守,万一……”
“没有万一。”何莲扯下凤冠扔给华佗,“拿这个当抵押!救不活吕布,本宫拆了太医院!”
恰在此时,一名情报兵跌撞闯入,跪地急报:“太后!西凉急讯!马腾将军被董卓旧部毒瞎双眼,其子马超率三千铁骑南下,扬言要夺取七叶莲为父复明,现已逼近郿坞!”
何莲心头一震,这消息来得正是时候。
——
董卓私库藏在北邙山坳。
月光浇在锈蚀铁门上,像泼了层水银。赵云割断最后一个哨兵喉咙时,血溅上何莲裙裾。
“怕吗?”他突然问。
何莲踩过温热的尸体,掏出从华佗那儿顺的磁石钥匙:“怕工资发不出的时候。”
锁簧弹开的刹那,霉味混着金玉气扑面而来。赵云持枪护在她身前,后背肌肉绷如拉满的弓弦。
库内景象让何莲倒吸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