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
吕布启奏到,“尚父之位,本侯……”他刚要出声,就被何莲冷冷打断。
“吕奉先。”她踩着满地狼藉走到他面前,玄色凤袍下摆沾着泥污,“郿坞之战,损兵三千,折损粮草万石,只抢回这破玩意儿。”她用脚尖踢了踢那片金裤衩,“你觉得,这战绩配得上‘尚父’二字?”
吕布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本想借着诛杀董卓的功劳,逼着小皇帝认他做“尚父”,最好再兼个“太师”,把朝政一把抓。可郿坞那趟浑水,不仅没捞到好处,反倒成了全洛阳的笑柄。
“那……太师之位……”他还在挣扎,声音却没了底气。
“太师?”郭嘉抱着酒葫芦嗤笑,“怕是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温侯您在郿坞跟一条裤子较了半天劲。”
“你找死!”吕布猛地拔起画戟,却被张辽死死抱住。
“主公!三思!”张辽急得额头冒汗,“眼下不是动怒的时候!”
何莲看着吕布那副憋屈样,突然放缓了语气:“虽有过失,但诛杀董卓之功不可没。本宫奏请陛下,封你为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
“大将军?”吕布愣住了。这比他想要的尚父、太师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可比起“裤衩将军”的绰号,又实在诱人。他攥着画戟的手松了松,喉结滚动:“只……只是大将军?”
“怎么?嫌少?”何莲挑眉,“那本宫让给别人?”
“别!”吕布连忙按住画戟,“本侯……接了!”
“但。”何莲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郭嘉,“朝廷新设军机处,郭嘉任总领,掌调兵虎符。没有军机处批文,就算你是大将军,也调不动一兵一卒。”
“你!”吕布差点气背过去,“又来这套!”
“不然呢?”何莲摊手,“难不成让你拿着虎符,再去郿坞抢几条裤子?”
张辽在旁边连连打圆场:“主公,大将军有统兵权,已是极大的信任……”
吕布瞪了他一眼,终究没再发作。他心里清楚,经过郿坞一败,他的威望大损,能拿到大将军之位已算侥幸。
只是这口气咽得实在憋屈,他恶狠狠地剜了郭嘉一眼,仿佛要在那酒鬼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袁绍袁本初,诛十常侍时身先士卒,斩宦官之首赵忠,功不可没!”司徒王允颤巍巍出列,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臣举荐,以袁绍为渤海太守,总领河北军务,震慑幽燕!”
“曹操曹孟德亦有大功!”太尉杨彪紧随其后,声音洪亮,“追击十常侍时救下陈留王,护驾有功!当任东郡太守,镇守兖豫咽喉!”
殿内瞬间安静。
谁都知道,渤海太守手握幽冀兵权,东郡太守扼守中原要道。
这哪里是外放,分明是给袁绍曹操割据一方的资本。
何莲掀起珠帘一角,冷冷看向阶下。
袁绍站在那里,三缕长髯梳理得油亮,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他早跟王允等士族勾兑好了。
曹操则垂着眼帘,手指摩挲着剑柄,看似恭顺,眼底却藏着狼崽子般的光。
【社畜生存手册第36条:当甲方抱团施压,你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太后!”吕布猛地出列,方天画戟在金砖上划出刺耳的声,“这两人狼子野心!放出去必成后患!不如留在洛阳,当个闲职!”
袁绍挑眉:“吕将军是怕我等分权?还是觉得,只有温侯配掌兵权?”
“你!”吕布气得脸通红,要不是张辽死死拽着,差点当场劈过去。
何莲轻轻敲了敲御案,声音透过珠帘传出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疲惫:“袁本初诛宦官,曹孟德护圣驾,功绩在册,世家共推。若强留洛阳,岂不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那些或明或暗支持外放的世家官员,声音陡然转冷:“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渤海太守需按月向洛阳上缴粮草三万石,东郡太守每季度报送户籍清册。”何莲一字一顿,“若有延误,或辖区生乱,军机处可直接罢免其职,另择贤能。”袁绍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拱手:“臣遵旨。”心里却冷笑——等我到了渤海,缴不缴粮,可不是你说了算。